紫香的两颊早已被打肿,冷冷得扫了一眼顾氏,勾起一抹笑容道:“怎么样,夫人?你怕了吧?我家主子有能力杀了这些人,也有能力杀了你!”
“杀了我?”顾氏缓缓站起身子,眼中的狠毒犹如泥沼中刚爬起的恶魔,狠捏紫香的下巴,压低着嗓子威胁道:“那我就先杀了你!”
“呸”紫香紧握双拳,对着她精心描绘的脸狠很得吐了一口,冷笑道:“夫人,你看看自己,就像个弃妇!连后院的掌管权都被没收了!自从你禁足后,老爷似乎都没来看过你吧!”
顾氏气急,一把掐住她的咽喉,看着她快要爆裂充血的眼睛,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徒然松开了手,仰面狂笑,“想用激将发杀了你?没那么容易!我要用你的命杀你主子!”
安千荷,你既然有办法进天星书院,我也有办法让你回来!让你死在娴贵妃的手里!
天星书院深夜
已经快跪了五个时辰,顾子阳和他几个兄弟向院首承认了错误便回了院舍休息。
所以,这空旷的后院中央只剩下他们三人,此刻已是饥肠辘辘。
漆院首在他们三人面前踱步来回,深吸一口气,第三次问道:“你们承不承认错误?”
“不承认!”苏晋枫抬起倔强的眼睛,最后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就算你让我跪倒死,我也绝对不承认错误!”
“果然冥顽不灵!果然纨绔不化!”漆院首怒斥了一句,又走到安千荷面前,严厉的目光对上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怒问:“你呢?知道错了吗?”
在微微月光的余辉下,她神色平静,嘴角微挑,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原以为这天星书院是最公平的地方,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这里也是个肮脏的地儿。”
“你!”漆院首气得大脑轰然炸开。这两个家伙,一个是圣上托付给他的炸药包,一个是苏慕隐的刚收的徒弟。又不能真打,若是可以打,他恨不得每人一记耳光子,将他们的臭脾气给抽没了。
“还有你!”漆院首把方才受的气发泄了,一脚踹翻罗弈,怒瞪着大眼,几乎用咆哮的声音问道:“你承不承认错误?”
罗弈被他这么一踹,差点吐血,心里怒骂这老头不公平的同时,挺着身板回道:“你让那些小子跪在我们面前道歉,我会考虑原谅他们。”
“咳咳”漆院首一口气喘不上来,剧烈咳嗽,怒甩衣袖得转身,“你们的骨头够硬,好,我看是你们的骨头硬还是这石地硬,不承认是吧?那就跪倒承认为止!”
漆院首刚离开,方才还晴朗的夜空突然阴云密布,一阵春雷打响,倾盆大雨如约而至。
三人一瞬间全部淋成落汤鸡,苏晋枫偏头看向左侧的安千荷,湿透的长发披散在两侧,少了平时的英气,倒多了一分柔美,但那双眸子依旧亮如天空的繁星。
他长得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颜如舜华,气若兰芝,若他是女人,一定是迷倒天下所有男子,包括他。
一想到此,苏晋枫回神,狠很得唾弃了自己一口,低首垂目。
安千荷身上的蛇毒虽已清除,但身子还未完全康复,被这雨淋了大抵一个时辰,就已经头昏脑胀,身子开始摇摇晃晃。
隐隐约约中,她闻到了淡淡的幽香,一双黑色金丝长靴遮住了她的视线,心神瞬间一窒,下一刻便抬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慕晚渔的青色墨竹纸伞为她遮住了雨水,可这双眸子却带着一丝不明的情绪,良久,才淡淡问道:“知道自己错哪了吗?”
安千荷紧抿着唇,不应。
慕晚渔又将目光看向苏晋枫,声音就如冰水般清凉,不带一丝温度:“你们都起来吧,回到自己的院舍再好好想想,究竟错在哪里,过些日子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不管这慕晚渔是谁,既然有权利让他们起来,他们当然也不会再傻傻得跪下去,安千荷用手撑着地面,正想起身,突然感到五脏六腑被一股滚烫的热流盘桓一周,身子一软,随即脚下也一软,摔了下去。
脸下冰丝滑凉,淡淡莲花香,似乎又是慕晚渔的怀抱。
安千荷挣扎着要起来,可慕晚渔却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直接将她横抱起,他微湿的发丝触碰在她脸上的肌肤,沁凉到了心肺。
“你放下他!”耳边传来苏晋枫暴怒的声音,她却没有力气回他。
随后,就听到苏晋枫砰然倒地的声音,想来是他方才想要冲上来之时,被慕晚渔给震了出去。
他的内力,她见识过。
眼角看到的是白衣翩翩,淡淡请莲花香萦绕鼻尖,清润却略带责备的声音从上方响起:“你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蛊毒已经侵入了心脏?”
窗外的大雨依旧,慕晚渔静静得打量床榻上的女子,清澈的眸子染着一抹不解。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何对一个普通女子如此好奇?收她为徒?不过是想为了解她找了借口。
好奇?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不过他对这种感觉不是很排斥,抬手将她的微湿的发丝撩到耳边,指尖轻轻划过她细如白瓷的脸颊,自言道:“你体内的蛊毒,我无法为你清除干净,只能暂时压住它发作的时间。是生是死,还得看你自己的造化。”
他鬓间一缕墨发随着这动作缓缓倾泻下来,轻扶过她的肌肤,如丝般顺滑的触感让她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慕晚渔?”
“嗯。”慕晚渔轻声一应,也不急着抽回还抚在她脸颊的手,淡淡道:“明日起,你就和我住在这儿吧,我每日为你去除一些你体内的毒物,虽不能全部清除,但也能减少你晕过去的频率。”
“不行!”安千荷立刻拒绝,这不是同房共枕吗?绝对不可以!
慕晚渔清澈的眸子染了一抹浅笑,展了展宽大的衣袖,坚定道:“有何不可?难道你以为为师是色徒?”
呃,安千荷一时语塞,正要再说些什么,慕晚渔已起身,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清笑,问道“难道你是?”
是你妹啊!安千荷两世以来,第一次忍不住想爆粗口,不过细细一想,院舍也是和其他学子同住一间房,也许一间房有几个学子。眼前的慕晚渔一脸的清心寡欲,像个嫡仙般不染杂尘,应该不是个色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