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怕死的人,也不能无缘无故白白的送死。
就在这刹那间,他已感觉得到,楼丹枫已落入别人的手里。
楼丹枫的武功怎样,方孟海暂时还是不大清楚的,但从黑暗中突然掩杀而来的,肯定是经验老到的江湖高手无疑。
天上有星光。
星光虽然微弱,但方孟海却已看见,楼丹枫已给一个全身裹柬着黑色衣裳的人掳走。
那黑衣人的轻功,极是超卓,才一眨眼间工夫,便已跃过了一道丈来高的墙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孟海又惊又怒,想拚命追去,却又给一把锋利的钢刀逼得透气不过,正是泥菩萨渡江,自身难保,又怎能把楼丹枫救回来?
而挥刀攻向方孟海的黑衣人,也可算是一位武功卓绝的武林高手了,他连挥数刀,以为一定可以把方孟海毙诛刀下,想不到连连狠攻之下,都给方孟海闪避开去,也不禁为之十分惊奇。
其实,以方孟海的功夫,绝不比这黑衣人稍弱,但对方攻其不备,而且一上来更占了先机,所以才屈居下风而已。
那黑衣人见屡攻不下,知道对方也不是弱者,当下不再缠斗,耍了一轮虚招,急急撤身而退。
“慢走!”方孟海大叫。
但那黑衣人却走得更快,方孟海追了片刻,已消失了他的踪影。
方孟海脸色骤变,气得连连顿足,忽见街角有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方孟海定睛一看,急忙上前叫道:“钱公公!我在这里!”
原来这个走路一摇一晃的人,正是“九省棋侠”钱有多。
这时候,钱有多手里捧着一坛女儿红,满身酒气地望着方孟海,忽然呵呵一笑,道:
“来得好!来得正好,咱们来吃一大白,不醉不归!”
方孟海眉头大皱,道:“现在不是时候,请恕晚辈无法奉陪!”
钱有多怫然不悦,道:“喝酒又何必分什么时候?总要喝得高高兴兴,那就万事皆通也矣!”
方孟海跺了跺脚,道:“晚辈有个朋友给歹人掳走了,若不把她救回来,不要说是喝酒,便是琼浆玉液,晚辈也是无心品尝。”
钱有多揉了揉眼睛,道:“光天化日之下,谁敢为非作歹?”
方孟海叹了口气,暗忖道:“现在乃是黑得不能再黑的晚上,他却当作是光天化日,真是醉得一塌糊涂。”当下不再和他说下去,匆匆施展轻功到处找寻楼丹枫。
但这时候街上已空空荡荡,那里还有楼丹枫和那些黑衣人的影子?
方孟海越找越急,忽然背后有人轻轻叹了口气,道:“盲头苍蝇这四个字听得多了,但直到今天才知道是怎样的混帐东西!”
方孟海悚然一惊,回头望去,立刻就看见了钱有多的脸。
钱有多是个鼻子红红,头发如乱草般的糟老头,他虽然不是个叫化,但一身衣着只怕也和叫化子差不多了。
这个糟老头,原来就是“九省棋侠”,方孟海以前曾经听师父屡次提及,想不到一进入长安就遇上了这位风尘异人。
钱有多弈棋本领高明,方孟海是已经领教过的,但却没想到,这个看来已醉得天昏地暗的老人,他的轻功竟然犹在自己之上。
钱有多显然一直都跟着方孟海,但方孟海却完全察觉不到。
只听见钱有多又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酒,然后良久才道:“在长安找人,倘若有老夫帮忙,机会一定可以提高。”
“可以提高多少?”
“一倍!”
“一倍?”方孟海道:“这是怎样计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