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离垂眼看了下,沙发已经烧了,烟也已经快抽完了。
他很快灭了烟头又去开了窗,他并不想因为这个小事惹到傅卿云,更不想因小失大。
只是两根烟抽完,也没能压下去心里的烦闷,又想,或许他才应该抽点烈性的烟才对。
程离几乎一夜没睡,傅卿云也一夜没回,第二天外面的天阴沉沉的,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蒋成江换好新鲜的白玫瑰,发现程离餐盘里的食物一口没动,左手握着叉子,煎蛋已经被他戳烂了,明显心不在焉。
“程先生,是不是早餐不合胃口,我让人再去做别的吧,你想吃什么跟蒋叔说。”
程离回神,嘴唇抿了下才说:“不用了蒋叔,我不饿,卿云不在,我也没什么胃口。”
原来是因为傅卿云不在,蒋成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心里只觉得他们是感情深,扭头看了眼大门方向说:“他昨晚说有事要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可能有很重要的事吧。”程离盯着花瓶里的白玫瑰,看得久了,只觉得那些簇在一起的纯白颜色很刺眼。
傅卿云回来的时候,程离盘腿坐在卧室的地毯上,脚边是敞开的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蒋成江想让人帮忙整理他也没让,就那么大敞着。
程离虽然背对门口,但一听身后的脚步声就知道进来的人是傅卿云,手上的动作依旧固执地继续着,手指摸索着衣服在叠,努力想把很乱的行李箱弄得整齐一些。
但事与愿违,他越弄越乱。
傅卿云脱了身上的外套,随手扔在旁边,蹲到程离旁边:“我来收拾。”
傅卿云一靠近,程离就闻到了不属于他身上的陌生香水味,后背挺直了,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个香水味很独特,尾调是香草琥珀,很特别的木质花香,是闻一次就能让人记住的味道。
程离失明后的那几年里,的确觉得自己其他的感官变得更灵敏了,尤其是嗅觉,在残疾人心理互助会上,曾有一位跟他一样的盲人,他是一个闻香师,教过他几天。
所以他很快分辨出了傅卿云身上的香水味,有一个很暧昧的名称,罗意威事后清晨。
程离苦笑,这个名字倒很符合现在的傅卿云。
傅卿云并不知道程离心中所想,也并没注意过自己身上到底沾了什么味道,反而被鼻尖周围若有若无的烟味弄得直皱眉。
他身边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卧室里有烟味,不会有别人敢在他卧室里抽烟,所以只有一种可能,烟是程离抽的。
傅卿云没说什么,想着后面可以跟程离商量下,最好不要在卧室里抽烟,当然了,如果程离实在想抽,时间又太晚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为他破例,偶尔几次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