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你?”沈倾抬头,有些迷茫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何冰冰这一次递给自己的,不再是文件夹,而是一个白色信封。
“我的辞职报告,希望老板批准。”淡淡地笑了笑,何冰冰没有多说什么。
“坐。”迟疑地接过信封,信并没有封口,沈倾拿出信纸仔细看了起来。
凝视了一会儿,沈倾反复在信纸和冰冰之间游移很久。
“冰冰,为什么要突然选择离开?”把信纸摆放在手边,沈倾并不想让何冰冰就这么走。就算不是为了公司,也该是为了好朋友,郑婷。
“我年纪不小了,你也该知道。”沉默了一阵,何冰冰缓缓说出来。
“你只比我大了一点点。”沈倾用小拇指比划了一小块。
“女人最好的年华,除了等待和付出,还应该有追寻。现在,我想应该是去追寻了。”何冰冰现在的心态放得很淡,对于很多事,很多话,也早已没有了顾忌。
“冰冰,你变了,可又好像没变。”仿佛回到了初识的时候,那时候的何冰冰也是这样光芒眩目,甚至可以说是,目中无人。
“沈倾,这几年,我们在一起工作,我以为很了解你,其实却没有。而你,也不了解我。”去意已决,何冰冰也不得不回忆起从前。
“了解一个人,太难,要看缘分。”沈倾知道何冰冰这些年里的苦闷,也很愧疚,却更希望她能多看看周围,看看身边愿意为她付出的人。
“我暂时不想谈感情的事,并不是因为谁的缘故。而是,我想把握这几年,过一过曾经最想要的生活。”郑婷的示好,何冰冰觉得很突兀,也觉得很矛盾,她对她没有感觉,也几乎不来电,更何况,她是沈倾的好朋友。
她对沈倾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淡,淡到已经不再主动去奢望与渴求,可看见沈倾和潘丝媛的甜蜜互动,仍然会觉得落寞,会觉得孤单。她不想在这样的环境里伤感下去,听说潘丝媛见了沈家父母,也听说沈倾在挑选戒指,她知道,一切的一切,终于到了说结束的时候。其实,早就结束了不是吗?也许更残忍的是,从未开始过。
“冰冰,能不能再考虑一段时间?就当是为了公司。”沈倾说得很柔和,并没有任何威胁和生气的成分,她只是在尽力地挽留,因为少了何冰冰的公司,就像是少了一根顶梁柱。
“像不像当时你要辞职时候,我的心情?”何冰冰笑着婉拒。
离开,是一个成熟的人做出的决定,那么就不会再更改的余地。所有的挽留只会是徒劳,也只会是让再见说得更艰难。她不想纠缠在被挽留和拒绝中间,更不想把离开的场面弄得如此伤感。好聚好散,这就是她想要的。
“OK,准备去哪里?你的辞职报告里说要继续求学。”挥了挥辞职报告,沈倾略微调整了情绪。
“西班牙。”
“你要去学西班牙语?”
“不,去学跳舞。”
“跳舞?”沈倾挑挑眉,何冰冰在三十岁这样的“舞蹈高龄”还要千里迢迢去学?
“我以前一直很喜欢卡门,只是没机会。”何冰冰也不多说,她知道,沈倾对这些,并不在行。
“那么,什么时候回来?”学舞蹈,应该不会多久吧。
“不知道,看心情。”
“好吧,你的股份我会继续为你保留,你的位置,我会调整成董事。如果有一天,你想要回来,跟我说一声。”
“谢谢。”
沈倾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终究是留不住了。这样也好,看着她脸上的恬静,看着她终于可以那么平淡地望向自己,曾经那些不可得的遗憾,也终将交给时间去冲刷。如果可以,就在上海留个念想,让她有一天会想起回来,回来看看,还会记得,她们曾并肩奋斗。
“郑婷,你知道冰冰要走吗?”考虑再三,沈倾还是拨通了郑婷的电话。
“什么?去哪儿?你等会儿,我这里信号不好,待会给你打过去。”郑婷正在出一个外景,黑心作坊,四处都是违章搭建的棚子,不是还有污水滴落。郑婷弯着腰饶了好几个弯,才找了个空旷的角落。
“沈倾,你话说清楚点,冰冰要走?去哪里?去干吗?”
“你说她要出国?还要走很久?”这下郑婷彻底震惊了,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是决定要走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个消息竟然还是沈倾告诉她的,那么那个女人答应的答复,竟然就是不了了之,然后不告而别吗!挂了电话,就直接拨打何冰冰的电话,可是接通了,不是没人接听就是被挂断,到最后干脆转到留言信箱。
咬牙切齿地愤愤然,郑婷想着收工后就亲自上门去问个究竟,这到底算什么答案,她到底算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