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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也许鲍曼还没完全睡醒;他过了好几秒钟才明白过来。然后他说：&ldo;哦‐‐明白了。他们还对你说了些什么?&rdo;

他们还说在考虑暂时转由地面指挥，同时进行程序分析。

当然他们都知道哈尔句句都听到了，但是他们还是不得不用这些出于礼貌的委婉说法。哈尔是他们的同事，他们不想使他感到尴尬。然而在目前阶段，似乎没必要避开他谈这个问题。

鲍曼一言不发地吃完早饭，普尔则摆弄着空咖啡容器。他们两个人都在使劲地思索，但是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们只能等待任务指挥站的下一次通告‐‐并且怀疑哈尔会不会自己重提这个问题。不论原因何在，飞船上的气氛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空气里存在着一种紧张感觉‐‐‐第一次出现了可能出事的预感。

&ldo;发现号&rdo;再也不是一架快活的飞船了。

第四章又一次的迟疑

最近这些时候，哈尔如果不按预定程序要自行宣布什么，他们总是事先有预感。他作例行的或自动的报告，或是回答问他的问题，都没有序幕;但是如果他自发地要输出什么信号，就会有短短的电子清喉声。这是他在最近几个星期里养成的一个怪癖;如果这种毛病以后发展得令人讨厌，他们可以采取相应的措施。

但它也有其实际的用处，因为这样可以预先提醒听者注意。

普尔在睡觉，鲍曼正在控制台上看书，这时哈尔宣布说：&ldo;呢‐‐大卫，我要向你报告。&rdo;

&ldo;出了什么事?&rdo;

&ldo;我们又有一个ae‐35部件坏了。我的失灵预告器表明二十四小时之内要出毛病。&rdo;

&ldo;我不明白，哈尔。两台不能都在一两天里烧坏呀!&rdo;

&ldo;看来的确奇怪，大卫。但是，我敢保证就要出毛病啦。&rdo;

&ldo;让我看看跟踪校准显像。&rdo;

&ldo;在他眼前出现了地球的熟悉形象，它正向远离太阳的方向移动。开始逐渐把白昼一面转向他们。它正好在十字交叉的中心点;铅笔一样细的波束仍然使&ldo;发现号&rdo;同她的出生地保持着联系。鲍曼当然知道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如果联系有所中断，警报早已响起来了。

&ldo;出毛病的原因，&rdo;他说，&ldo;你有任何概念吗?&rdo;&rso;哈尔沉默了这么长的时间是不寻常的。然后他回答说：&ldo;大卫，确实没有任何概念。我已经报告过，我找不出具体的毛病所在。&rdo;

&ldo;你能断定，&rdo;鲍曼小心地说，&ldo;你没搞错?你知道我们全面测验了另外那个ae‐35部件，什么毛病也没。&rdo;

&ldo;是的，我知道。但是，我敢向你保证，现在是出了毛病。

如果不在那部件上，就可能在那整个附属系统上。&rdo;

鲍曼在匣子上弹了弹手指。是的，那是可能的，虽然很难证明‐‐除非真的出了事故，彻底暴露出毛病出在哪里。

&ldo;嗯，由我来报告任务指挥站，听听他们的意见。&rdo;他说完等待回答，但是没有反应。

&ldo;哈尔，&rdo;他继续说，&ldo;你有什么为难的地方‐‐有什么问题可能和这个问题有关吗?&rdo;

又一次不寻常的迟疑。然后哈尔回答，还是他平常的语调：&ldo;你瞧，大卫，我知道你是想帮我的忙。但是，毛病如果不是在天线系统上‐‐就是在你们的测验程序上。我的情报处理是完全正常的。如果你检查一下我的记录，你会发现我从来没出过差错。&rdo;

&ldo;你的过去表现我全知道，哈尔‐‐但是，那可不能证明你这一回也是正确的。谁都可能出错。&rdo;

&ldo;我并不想坚持，大卫，但我是不可能出差错的。&rdo;

对此，没有万无一失的回答;鲍曼只好停止争论。

&ldo;好吧，哈尔，&rdo;他有点不耐烦地说，&ldo;我了解你的观点。我们就谈到这里吧。&rdo;

只要直接通话‐‐再辅以电传的记录‐‐就足以应付，任务指挥站通常是不浪费无线电波段去使用显像的。而且出现在屏幕上的面孔也不是平日那个指挥员;出现的是主要负责人西蒙森博士。普尔和鲍曼马上知道这只能说明出了事。

&ldo;喂，x光d‐1，我是任务指挥站。我们已经完成对你们ae‐35障碍的分析，我们两台哈尔9000意见也都一致。你们2146号电报中关于第二次事故预告的报告证实了这一点。

&ldo;正如我们已经怀疑到的那样，毛病不是出在ae‐35部件上，没有必要再予更换。毛病出在预告系统，而且我们认为它表现为一种程序安排的矛盾。只有你们停止使用你们的9000，改由地球指挥，我们才能予以解决。因此，你们必须从船上时间二十二点开始采取以下步骤……&rdo;

任务指挥站的声音逐渐消失，同时警报响起来，形成一种哭号声，里面夹杂着哈尔的呼喊：&ldo;情况不妙!情况不妙!&rdo;

&ldo;出了什么事?&rdo;鲍曼叫道，虽然他已经猜到了答复。

&ldo;ae‐35部件已经失灵，和我预报的一样。&rdo;

&ldo;让我看看校准显像。&rdo;

自从航程开始以来。图像第一次出现了变化。地球已经开始脱离开交叉的十字线;无线电天线不再指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