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里鸡蛋还有不少,至少能坚持一段路。
贝暖小心翼翼地扔着鸡蛋,唯恐被别人察觉。
“哎,你……”
旁边的人突然开口,贝暖吓得一哆嗦,转过头。
后座上挤了三个人,贝暖身边坐的就是这群人里唯一的那个女孩,她从包里掏出一袋饼干,打开递给贝暖。
“……你要不要吃?”
贝暖拿了片饼干。
来而不往非礼也。
贝暖砸了半天鸡蛋,正很想吃鸡蛋,假装摸了摸包,找出一包鸡蛋干,分给她一小袋。
“这么好的东西你肯分给我?”女孩立刻感动了。
这么好的东西我那儿还多着呢。贝暖心想。
两个人靠交换零食迅速建立起革命友谊。
女孩看着就和这伙亡命之徒格格不入,贝暖随口跟她聊天,一会儿就很熟络了,慢慢套出她的来历。
女孩叫甄蓁,还是个学生,因为丧尸病毒突然爆发,她打算离开学校回家,在路上遇到了霍仞他们。
“你不用怕,霍仞其实是个好人。”
她悄悄对贝暖说,语气非常真诚,完全不像作假。
贝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心里其实惊诧得下巴都掉了,手里攥着的鸡蛋都忘了扔。
随手杀人,还从中取乐,这种人“其实是个好人”?
这位姑娘,你的三观跟着他的五官跑偏了吧?
“我就是刚才看着他杀了我老板,还有点没缓过来。”
贝暖把手垂在车窗外,悄悄扔了个鸡蛋,顺便提醒她她口中的“好人”刚刚随便杀了个人的事实。
甄蓁蹙起眉,“你老板确实有点可怜。”
都被爆头了,那是“有点”可怜吗?
贝暖随口瞎编,“我老板不容易,上有七十多岁半身不遂的老母亲,下有等钱做手术的女儿,所以才在这种时候冒死到江上跑船,实在是很可怜呐!”
甄蓁听了这个,眼圈慢慢地红了,想了想说:“是,你老板也很可怜,霍仞也很可怜,整件事里,没有赢家。”
无语已经不足以形容贝暖此时的心情。
贝暖望着她说不出话来。
什么叫“没有赢家”?什么叫“也很可怜”?
把凶手和受害者放在一块同情了,同情他什么?扣扳机时手指头疼?
甄蓁还在放低声音跟贝暖聊,“我觉得霍仞这个人,感觉经历应该挺坎坷的,要不就是小时候有什么阴影,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冲动。”
“他跟你说的?”贝暖咬着鸡蛋干问。
“没有,我猜的,”甄蓁继续,“我觉得他就是没有什么安全感,谁都不信任,要是有个人全心全意对他好,他应该不会是现在这种样子。”
贝暖叼着鸡蛋干,盯着她发了好几秒的呆,突然意识到一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