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我们家谨殊说,要不是你他可都死在医院的垃圾桶里了,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这次真是多谢你,不然阿姨这会儿连哭都没有地方去哭,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们家这孩子从小就不听话,又招人费心的很,以后还得麻烦你多照顾他,对了孩子,你今年多大啊。”
“”得,哪壶不开提哪壶,苏青濑结巴着回答,“三,三,快三十了。”
“三十好,三十好啊,男大三抱金砖,两个人在一块儿总得有一个懂事儿的,都是孩子脾气那可过不到一块儿去。”
“我,我以后会让着他些。”
“你可别让着他。”林妈妈一进屋,握住苏青濑的手指头就不肯松开,“我这儿子你可千万不能惯他,不听话你该打打,该骂骂,不然他那尾巴能翘到天上去,你看他把他爸气的,这会儿还在楼下挨打呢。”
“他”苏青濑一顿,又着急的说,“要不等他伤好了再让爸爸不是,再让叔叔教训他吧,谨殊他这会儿刚止住血,要是再伤一回,伤口溃烂发炎就麻烦了。”
“没事儿,那孩子皮糙肉厚,发炎就发炎吧,不疼疼他还不长记性。”
不是一家人,这还真进不了一家门,韩凛无语的伸手按住自己的额头。
林妈妈瞧着苏青濑的第一眼就喜欢,这时候只抓着人说,“正好正好,今天我们还约了家里的亲戚们一块儿吃顿饭,他们家那个儿媳也是个男孩子,性格乖巧样貌出众,又能干又懂事还会照顾人,比姑娘还讨人喜欢,听说挂的是哪个大医院的专家诊,该和你是同行,大家晚上一块儿吃个饭,也认识认识,说不定能做朋友,以后大家都在漳州还可以互相照应着。”
“啊?”苏青濑慌了,他这连公婆都还没熟络起来,怎么突然就得去见亲戚,本来也不是什么会打理人际关系的人,听着这话立刻下意识的排斥,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从林谨殊妈妈手里给抽出来,“不不不,今天我,我晚上还有晚班不能随便离岗,韩凛他能作证的,他,他,他知道,我们还约了一会儿吃完饭就一起回来加班。”
“啊!”韩凛接茬儿接的及时,他忙点头应声说,“阿姨,今天医院伤患多,外科医生不能随便离岗。”
林妈妈遗憾的追问,“不能和院领导请假吗?”
韩凛笑着,“医生哪有什么请假的说法,病人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尤其是今天这种特殊情况,无故离岗就更不合适了。”好在林谨殊的妈妈还是很讲道理一人,又能理解年轻人的不容易,于是满心满眼的舍不得,但无奈又只好松开抓住苏青濑的手道,“这真是太不巧了,我们家那姐姐来一回崇州就得夸一次她那儿媳,眼馋的我呀,这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能带上自己的儿媳去臊臊她,哪晓得你又不太方便,那下次吧,下次咱们一块儿再去吃个饭。”
“好。”苏青濑随口搪塞着,“下次,下次一定。”
韩凛笑着,虽然他做什么事儿都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但这打理人际关系是真的讨厌,尤其是林宗介他们家亲戚多,生意场上的朋友也多,回回林爸林妈或者林宗介带他出门都跟夸什么似的直把人往天上吹,虽然自己确实也是优秀吧,可又哪有在外人面前这么卖弄的?
回回吃个饭都得憋一肚子火,那些亲戚朋友一听自己是挂的专家门诊,什么头疼脑热、月经不调,不孕不育的毛病都得拿出来问一问,问的韩凛回家就得按着林宗介一顿爆锤,否则难消自己这心头之恨。
这头正为了救苏青濑于水火之中而得意,哪晓得那头林宗介扯着领带就直接一脚踢开了他这诊室的大门。
“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快快快,赶紧收拾收拾跟我一块儿吃饭去,咱妈说咱家大伯来漳州了,还带着他家儿子媳妇儿,你今天说什么理由也不行,必须一块儿吃饭去。”无视这诊室内还站着两个人,进门揪着坐在椅子上的韩凛就开始帮他脱起了身上的白大褂,林宗介嚷嚷着,“虽然这十几年大家都很少来往,可毕竟血缘关系最是亲近,而且人家从政咱们从商,天南地北离的又远,这一回赶巧能碰着,下一回再想碰面可又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宗介?”林妈妈吃惊的伸手指着人。
林宗介回头,虽然有些印象,可又实在是觉得记忆模糊的厉害,于是他迟疑两秒,又试探着喊了句,“婶婶?”
“婶婶?”和林宗介一样疑惑的还有苏青濑和韩凛,那两个睁眼说瞎话的货这时候眼睛瞪的比青蛙还大。
“哎呀,真的是宗介啊,多少年没见你这孩子怎么长的这么大了。”林妈妈眼含热泪,上前一把捧着林宗介的脸左右看了两圈儿,她不由感叹道,“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帅,前些年你结婚,正巧赶上你堂弟出事儿,伯伯和婶婶没能来的了,你可千万别生我们的气。”
“嗨,您长的这么漂亮,我生谁的气也不能生仙女的气不是。”林宗介大剌剌的摆手,半分不上心不说,老毛病一犯还拉着长辈的手就开始夸起了自家老婆,“婶婶来,给你介绍一下我媳妇儿,漳州市一医院呼吸内科主治医生韩凛,悄悄告诉您,虽然他今年才三十岁,可是明年就得升科室主任了。”
“我就说呢,这孩子长的这么善良,一瞧就是从咱们家里的出来的,三十岁升主任,多能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