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老三不想去剿匪,没什么理由,就是怕死。”陈北斗笑笑,“白小少爷,怕死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你也别太怪他。”
这话就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白鹤眠反问:“陈副司令,您也怕死吗?”
陈北斗欣然点头:“为什么不怕呢?白小少爷,你知道我为了那个司令的位置,等了多少年?等到我儿子都死了,封家的人还没死绝!”
“……有封家的人在,我这个副司令的位置就得坐下去。”
“……你说,我怎么可能甘心?!”
陈北斗说到这里,暴露出了所有阴暗欲望:“白小少爷,如今是什么情形,你也看见了。别怪我狠心,要怪,就怪封家人没活得长的命!”
“你……你做了什么?”白鹤眠强自镇定,背在身后的手却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封二哥一直没传来消息,本该被剿的马匪却突然出现在了金陵城外……
“我做了什么?”陈北斗哈哈大笑,“小少爷,你该问问,你和封栖松在我的洋楼里,做了什么!”
又一道惊雷劈在白鹤眠的耳畔,他再也绷不住,惊惧地望向陈北斗。
“我给你下了药,你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是因为谁?”陈北斗从袖管里掏出一副已经被踩碎的眼镜,放在掌心里,饶有兴致地把玩,“你真当我信了封栖松的死讯?”
白鹤眠冷汗涔涔,扶着封栖松的墓碑,仍止不住地往地上滑。
他说:“封二哥就是死了……你究竟想怎么样!”
“行,你说死就死吧。”陈北斗把眼镜随手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去。
咔嚓。
碎掉的,也是白鹤眠的心。
陈北斗一招手,马匪蜂拥而至,他们不怀好意地注视着白鹤眠身后的墓碑,浑浊的眼睛里弥漫着恶意。
“不管死没死……坟都要迁。”陈北斗的眼皮耷拉下来,声音被寒风模糊成了冰冷的呼啸,“白小少爷,让让吧。”
“我看谁敢!”白鹤眠一把抱住墓碑,任凭千山如何拉扯,都不肯松手。
奈何马匪人多势众,白鹤眠一个人,终究拦不住十几双手。无论他怎么推搡,尘封的棺木还是被挖了出来。与之一同被起出来的,还有封顷竹的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