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下来,莫说崔夙听得目弛神摇,就连在场的其他侍卫并荣国公徐肃元照样是摸不着头脑。原本以为只是寻常的天家忘恩的秉性,谁知道还会有这许多隐情。一个让太后记得名字的人,又怎可能只是一个寻常军官!
凌铁方万万没有想到太后竟然能够一口叫出父亲的名字,站在那里怔了好一会,突然屈膝跪了下来:“卑职曾经见父亲深夜抚摸长刀,似乎惋惜于不能再上阵杀敌,还曾经提到过昔日故人。太后,卑职别无所求,只求太后能够驾临我家,或是召见我爹,也好遂了他的心愿。”
崔夙早就知道凌铁方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见荣国公面露诧异,而太后则是一脸的迟疑未决,当下便上前一步道:“凌铁方之前亦对孙儿提起过此事,太后刚才也嘉许了他两代救驾的功劳,倘若可以,孙儿斗胆请太后召见凌铁方之父,也好向天下显示太后的胸怀,免得有人指摘天家当年过失。”
太后却沉默在那里,既未允准也未拒绝,脸上更流露出了种种复杂难明的情绪。许久,她才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他腿脚不便,不必召见。今日既然出来了,哀家便亲自去看他!”
不说驾幸,也不说恩赏,而是用了一个看字,这句话落在众人耳中,自然更是一阵惊疑。而站在太后身边的崔夙恰能看到太后似有所动的眼神,心中更是起了好奇。她进宫的时候,先帝早已不在了,这样的陈年旧事自是不知。想到这里,她不由拿眼睛去看田菁和徐莹,见一个面沉如水,另一个更是稳若泰山,心下便觉得两人定然是知情者。
凌铁方却不知道这些,他是个心地浑厚的人,往日只知道听从父亲的吩咐,此刻连忙感激涕零地叩头称谢:“多谢太后!”
“起来吧,原本就是哀家对不起你们父子!”尽管边上的人尽皆色变,但太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错处,命张年搀扶起了凌铁方,便和颜悦色地问道,“你家在哪?”
“回禀太后,卑职家住叶家巷子,离这里不过一刻钟的路程。”
太后略点了点头,然后便吩咐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动用仪仗了。阿莹和阿菁陪着哀家,再选几个侍卫一同前去,对外则说哀家留在荣国府进晚膳。至于夙儿……这里总得有个揽总的人,你便留在这里,也好替哀家遮掩一下。张年,你也在这里陪着夙儿。”
尽管好奇之心未消,但崔夙还是立刻答应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
等到一群人匆匆走后,荣国公徐肃元这才反应了过来,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了苦笑。这算什么事,原本是太后驾临自己的府邸,结果阴差阳错竟成了如今的模样。要是传扬出去,可是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
“荣国公,你可是担心此事传扬出去?”
“啊……”徐肃元一抬头就看见崔夙直视着自己,慌忙欠身道,“郡主言重了!”
崔夙摆了摆手,示意徐肃元不必再纠缠这个话题,这才似笑非笑地反问道:“刚才荣国公曾经向太后提起削爵,不知是否真心话?”
徐肃元闻言哑然,这种事情,说是真心话未免矫情,可若说不是真心话,则更是错上加错。想到崔夙对自己的连番暗示,他不免生出了一丝了然明悟。倘若要害他,崔夙这个时时刻刻在太后近前的郡主根本不用花费大功夫,刚才他已经看见了,太后对这个外孙女的宠爱绝对是不同的。
如果换作从前,崔夙哪怕会因为一时好心而提醒荣国公一次,却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示好。但是,如今她不想为人所制,所以只能苦下功夫。她不过是一个郡主,哪里有能耐去结交朝中重臣?所以,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从这些国公身上入手了。好在荣国公徐肃元确实不是一个愚蠢的人,否则,她这番苦心就要白费了。
“荣国公放心,太后绝不会动你的爵位,那毕竟是太祖赐下的尊荣。”崔夙深深吸了一口气,展颜笑道,“倒是我想要请问荣国公,你是想一辈子保全荣华富贵不问权势,还是想让家中子弟更上一层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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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暮云平》
第一卷宫深不知处第二十九章各有苦衷
对荣国公循循善诱地说了一大通,崔夙便撇下了他独自下了楼。由于太后驾临,荣国府中早已戒严,晓月楼前更是只有太监和侍卫,不见半个侍仆。
她随意在庭院中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一个关键,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她刚才只想到太后遇刺能够让宫门那里乱上一阵,方便田菁出宫,却没有想到外面已经戒严,李明泽没有内侍的腰牌,很难逃脱禁军的搜捕。既然如此,田菁说李明泽已经安然无恙,这又是如何办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