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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守军则用火攻，往下扔古代手榴弹，就是&ldo;油火把&rdo;。木驴纷纷着火了，守军哈哈大笑。守军还在城墙顶上支了口大锅（就像现在的卫星接收设备），锅里盛满油脂或者炽热的铁液，用炭火煮翻滚了，拿大勺子往城下泼热油：&ldo;先洗个热水澡吧！&rdo;

郑安平参照兵书，琢磨了很久，终于造出一个既能防火又能防石的大玩意‐‐（这个在《孙子兵法》中已就提到了：下装四个轮子，体积大得像轮船，还带帆，外蒙生牛皮，皮上涂以泥浆，可以防火。里边可以容纳好几十人。郑安平在矢石不及的地方弄了个大绞盘，绞盘被几百人推动，产生动力通过绳索和滑轮传到的上，转化成向前的动力，使吱吱嘎嘎动到了城下，与城墙贴近。车里的士兵赶紧从里出来，借助的掩护，在城墙底上打洞，并且用车上悬挂的圆木大锤冲撞城门。

赵国人故技重施，放箭，扔石头，撇火把，倒垃圾。可是前边挂了一张大帆，挡住了城上撇下来的一切东西。有时帆顶上还挑着一个木槽，里面都是石灰。秦军一抻绳子，石灰随风扑散，城顶赵人眼睛全迷瞎了。

利用这个宝贵时机，圆木锤加紧撞城。轰隆一下子，城门被撞开了，无数秦兵扑向这个珍贵的入口。谁料到赵人事先撒下了木蒺藜，人马踩到蒺藜，纷纷跌倒，城门洞里乱成一片。赵国人又推出几十辆&ldo;塞门刀车&rdo;，两轮小车前端固定着几十把尖刀，往城门洞一丢，塞门阻敌！

悬门也放下来了，还有带火的滚木，很快堆积成丘，堵塞了城门。

郑安平想了想，觉得只有从城顶攻上去，才算好汉。于是命令士兵&ldo;蚁附之&rdo;，就是像蚂蚁那样往城上爬‐‐当然要借助云梯。这种要死的活由&ldo;险队&rdo;完成，就是不要命的人组成的小队，成员主要是犯罪分子：十八人一队，登城突击。如果你畏死不上，临阵脱逃，事后将在千人大会上被车裂；上级敢包庇你，或者为你求情，将被刺面、割鼻。当然，如果你突入城中，按照秦国法律，全队每人授爵一级，爵位可以抵他以前犯的罪行，使他成为自由人。如你在作战中死了，这爵就交给你家中一人继承。如果这十八人没有获取敌人头颅，那就把&ldo;险队&rdo;队长砍头。总之，这是古代的敢死队。

看见秦军不要命的&ldo;险队&rdo;开始登城了，赵军赶紧使用了一种新式装备：悬脾。悬脾类似现在高楼大厦上擦玻璃的那种小筐，中有士兵，顺着城墙吊放，从侧面刺杀爬城敌人。敌人俩手都在爬城没法还击，只好忍着被人扎。好在城下有人掩护，纷纷往城上射击飞箭，压制悬脾里的守军。但城上还有&ldo;累答&rdo;，就是软幕，涂上泥浆，悬挂在城墙前面充当廉价的盾牌，抵挡从下边射来的飞箭。不涂泥浆的可以点燃后覆盖城下敌军，去烧他们。看得出来，攻城是顶不讨好的，是孙武所说的&ldo;下之下者也&rdo;，万不得已时才选择，比守城的难度系数和伤亡指数大多了。长平之战之后哀愤两集的赵军，凭借着坚城，竟坚守二十四个月以上，邯郸成了一艘不沉的航空母舰。城下，推倒的云梯，撞碎的木驴，缺胳膊少腿的甲士，东摊西撒在战场上，像幼儿班玩散架了的玩具。与玩具不同的是，身上冒着湿乎乎的血。

郑安平攻城不进，最后却发现自己的身后出现了援赵的救兵：魏国战士八万人在信陵君魏无忌的率领下，以及楚军数万在景阳的率领下，从后边掩杀过来了。

关于楚军的主将景阳，楚考烈王在派之前，曾有人提反对意见。这人讲了一个惊弓之鸟的故事，说景阳是秦军手下败将，见了秦军就爪软，不能再用了。但不知为什么景阳还是被派出来了。

魏、楚联军翻江倒海地杀来，战局发生逆转。秦军力量单孤，腹背受敌，郑安平力战不支，只好率众两万人向城上的赵军投降。而另一部分秦军‐‐&ldo;王铁汉&rdo;王的部卒，也在魏楚联军夹击下溃退。王带领其中一部分向友军张唐靠拢。张唐是干什么的呢？原来，秦昭王看见魏军有北上救赵之意以后，就命张唐包抄魏军后路，对魏军发动牵制性进攻，以缓和邯郸秦军所受的压力。

王的军队一部分人加入了张唐，另一部则向西撤退。魏楚联军发挥连续作战精神，穷追不舍。在汾河东岸，秦军返身进攻，斩魏军首级六千。而魏楚联军并不示弱，血脉贲张，随即又将秦军击溃。秦军在仓惶渡河之中，淹死了两万人。

这时候已是公元前257年的寒冬，战士武器上的长缨，被鲜血喂得更红。长缨是丝线或兽毛制作的，当武器刺中敌体时，可以阻住敌人的血，不至于顺着武器柄向外流淌，使柄变得湿滑而难以把握。当然，柄上加缨，也可以更加威风、有气派。另外，他们的剑把上仔细缠有细绳，也是防止沾血手滑。

魏、楚联军在寒冷的空气中握着红缨长戟，腰悬短剑，渡过汾河，攻打汾城。汾城是秦国在山西西缘的河东郡的郡治（就是省会的意思）。守城的地方官正是河东郡太守王稽。王稽也是当年范雎的救命恩人，作为报答，范雎叫他在此为官。但是王稽没打过仗，害怕汾城失守，于是与攻城的魏楚联军眉来眼去，所谓&ldo;与诸侯通&rdo;。后来，他因此罪被杀，并连累了范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