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众多围观的人,小宝并不怯场,相反还让他的表现欲更加强烈,忙对刘霞一使眼色。
刘霞把手中的锣一敲:“咣……”她学文艺演出报幕员的样子,上前一步,脆声说:“第一个节目:耍猴。表演者何秀、花花。”
何秀牵着花花出来,这一套她早就跟爷爷学的滚瓜烂熟,表演起来有板有眼,花花又是极力配合,赢得不少掌声。尤其是那群孩子,笑成一团。
聪明的刘霞不失时机地拿起铜锣,学着何秀讨钱的样子,绕场一周,倒也收获不少。
这时向阳胡同的老少爷们也陆续跑来观看,就连小宝那一大家子也在人后头张望,一下子把场地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人都有从众心理,围的人越多,就越引起大家的好奇。南来北往的旅客、过路的行人、还有附近的工人,无不拥挤上来看个新奇。
况大爷年轻时也是跑江湖靠嘴吃饭的人,在行内小有名气。今儿一见,大叹自愧不如。喝!这三个小鬼头,比起自己当年可强多啦,最起码人缘不错。当下进入场中,把围观的人尽量往外赶,将那圈子扩大来。赶到白胡子老人面前,一鞠躬,笑道:“哟,童老,您还有这雅兴。”
童老捋着胡子道:“见笑,见笑,老弟近来可好?”
况大爷一抱拳:“托您的福,还行,还行。”
三个小精怪看见况大爷在场,心里更有底气,好似吃了颗定心丸。
刘霞待何秀演完猴戏,又拿起铜锣“咣”地敲一下,高声叫喊:“下一个节目,武术,杨家回马枪,表演者赵鑫宝。”那模样,那身段,那脆音,把躲在人后头的陈岚逗的直乐。
小宝拿着平常练武的红缨枪,走到圆圈中间,双手握枪抱拳:“各位老少爷们,大叔大婶,我要练的这套枪法传自大宋忠臣杨令公。老杨家凭着这套枪法,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立下赫赫战功。我多说无益,大伙且来看啊……呀呀……”
一段说词是看把式看来的,另一套是听书听多了。他记性好,把两套说词合在一块,倒也有模有样。
童老对况大爷笑道:“嗯,不错,有几分神似。”
陈岚对老公说:“疯了,疯了,真是玩疯了,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他。”
淑梅在她身边直笑:“不错啊,我觉得小宝挺好,挺可爱,也挺好玩的。”
“嫂子,你别管的太紧。瞧大家的眼神,都透着喜欢。”援朝嬉皮笑脸地替侄子说好话。
陈岚一瞪眼,她怕淑梅听到,小声说:“你懂什么!穷养儿,富养女。要不是我管的紧,你早飞天啦。”
援朝吐吐舌头,没敢吱声。淑梅悄声问他:“嫂子说什么呢?”
援朝附在她耳边轻声说:“关于上房揭瓦和笤帚之间有何联系的问题。”
可怜的淑梅,想半天也没弄懂这是什么意思。
赵虎头和彭胜利是满脸的得意,恨不得跑到场中间对众人说:瞧,这是我孙子。
赵兴国则在想:“这小家伙有点表演天赋,是不是该让他往这方面发展?”
小宝拉开架子舞个枪花,赢得众人一声喝彩。只见亮银枪上下飞舞,如蛟龙在天,似猛虎出山。或刺或挑,或棒打一处,或棍扫一遍。那枪宛如延长的手臂,形成身体的一部分,指哪打哪。众人看的如痴如醉,喝彩声是此起彼伏。
刘霞和何秀相互使个眼色,两人一个拿着铜锣,一个拿着装钱的小盆子,在人群中穿梭讨钱。几个舍不得掏钱或是没钱的人纷纷躲闪,如赵家那几位长辈,脸皮就厚的很,跟两个小女孩玩起捉迷藏。像石头、铁蛋、狗子和婷婷多淡定,没钱就是没钱,我们是来捧人场的。不信你看,巴掌都拍红啦。
一趟枪使下来,童老直点头:“功底不错,只是花架子多些。”
况大爷笑道:“能入您老法眼,实属不易。”
刘霞将铜锣中的钱倒入小盆中,气鼓鼓地对小宝和何秀说:“有好几个人真不要脸,见我们去讨钱就躲开来。”
何秀劝道:“这是常有的事,装着没看见就行。”
小宝又回到场中央,抱拳道:“各位父老乡亲,大叔大伯,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您呐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别走开,多喝几声彩,多鼓几下掌,捧个人场,咱兄妹感激不尽,好戏才刚开始。”他把上回听来的耍把式的说词拿在这儿现,可又记不得许多,但大致的意思还是交待清楚了。
陈岚在后面直骂:“这臭小子,都是跟谁学来的鬼话。”
援朝道:“还有谁,从况大爷那听来的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