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举国欢庆。
举目望去,四处系满红绸,红色地毯延绵数里,不见尽头。
一身绣着百鸟朝凤的大红凤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今日的荣夕,足够惊艳全场。
相比荣芷的温婉淑雅,穿上龙袍不像皇上的姿态,不及荣夕一个冷冽的眼神来得有气势。
在东澜景的细心呵护下,荣夕被他搀扶着一路朝着高高的龙榻走去。途中,在经过文武百官之际,只是随意的那么一瞥,便叫那些昔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的大臣们低下头去。
从来没有想过,那样一个无耻地对皇上死缠烂打的女子,也会有这样凌厉的眼神。
这是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就好像不会想到人死也能复生,野鸡也能一朝飞上枝头做凤凰一样,那样的不可思议。
“夕儿,来,到这里坐下。小心一些……”
体贴地用衣袖轻拂了下座位上那看不见的尘土,小心翼翼的扶着荣夕,让她先坐下。
仅仅是一个细小的举动,就惹得底下一片非议。东澜景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场面瞬间恢复安静。
转向坐下的荣夕时,眼里满满地都是宠溺,“夕儿,累不累?今日是你我的婚礼,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的吗?”
抽出被他握在手心的小手,荣夕淡然一笑,“如果陛下允许,臣妾想跟父亲单独说些体己话。”
见她终于开口说话,东澜景别提多高兴了。醒来多日,她对他说的话总共不超过三句。
并且都是他问一句,她才幽幽答上一句。还是第一回,她一下说了这么多字。
“好,现在离吉时还有一会儿时间,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娉婷而去的身影,东澜景的目光里满是柔情。失而复得的喜悦,那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从所未有的满足。
总之,他觉得这一刻的自己才是完整的。特别是握住她手的那一刻,那种真实的存在感,很踏实。
片刻后,荣夕回到他身边,乖巧地偎进东澜景怀中。
紧紧地将她抱住,此刻的东澜景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以至于,当冰冷的匕首狠狠插入心脏之际,他的唇边依旧带着笑意。
随着鲜血的汩汩流出,东澜景的脸色苍白,看似温柔的笑此时却显得有些无力。
唇瓣蠕动着,柔声笑道:“你还是恨着我了……这样也好,总比视我为陌路来的好。”
自他怀里起身,任由匕首留在东澜景体内。荣夕笑得清冷脱俗,“算上王府被刺,你救了我两次。我也救了你一回,再加上这条命,我们之间两清了。”
见东澜景眼里有着不解,她继续往下说:“你在奇怪。为什么两清了我还要刺你一刀?”
荣夕笑得普天同庆,笑得妖艳狂肆,和以往那个与世无争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东澜景气若游丝,可是见到这样的荣夕,难免还是一阵心疼。
他知道,自己伤她太深,有此结果,也是在他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