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般情况下,被父母忽略、不被爱的小孩多少会有些缺爱吧。但我姐不一样,&rdo;孱弱而消瘦的少年说,&ldo;不爱她的,反而会被舍弃。对姐姐来说,与人切断关系易如反掌。&rdo;
说这话时,百里笑的神情像在切碎什么,慢条斯理,却充满残忍的悲伤。
在死寂当中,李溯忽然说:&ldo;不可以爱她吗?&rdo;
百里笑倏然回过头。
她的弟弟蹙眉看向他。
李溯说:&ldo;那一直爱她不就好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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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以后,百里颦径自转身,在夕阳与夜空杂糅的天幕下往教学楼走去。
她神色自若,抬手梳理湿漉漉的头发,平静而悠闲,就好像刚才什么插曲都没有过。
留在原地的李溯良久才如梦初醒,他后退,匆匆向母亲道别。唐穗还想说什么,却拦不住他飞驰而去。
李溯是在教学楼前坪追上百里颦的。
她一如既往地在笑,温柔、顺从,却又隐匿着重重危机,像雨林般引人深究。
李溯难得一见因激剧的奔跑而喘息。
他站在她跟前,想说什么时,却听到百里颦先一步开口。
黄昏温热而不灼烫的风,夏日婆娑又无声息的云,高中校园里悠长的铃声往外漫。
&ldo;你喜欢孩子吗?&rdo;她问。
她最后还是说了。
百里颦一心一意盯着他的眼睛,李溯不蹙眉,但仍有几分迷惑。
她忽然又想反悔,但话已经问出口了。不等他细想,百里颦再次抛掷问句,她眼睛也不眨一下,没头没尾、接二连三地往下问:&ldo;你喜欢猩猩吗?你喜欢非洲吗?你喜欢学校吗?你喜欢数学吗?你喜欢打架吗?你喜欢‐‐&rdo;
&ldo;我喜欢你。&rdo;李溯回答说。
第56章
今天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还没做完吗?
李溯说:&ldo;走了。&rdo;
走近科学馆大楼,李溯轻车熟路穿过一排排物理化学实验室,来到建筑后的空地时,他打了个招呼:&ldo;林老师。&rdo;
百里颦也走进来,随即看见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
林浩拿着保温杯说:&ldo;喔,来了啊。&rdo;
&ldo;嗯。&rdo;李溯回过身,把铲子交给百里颦,&ldo;离下节课还有半个多小时,先松土吧。&rdo;
在他背后,的确有一片干净的园地。有拔草没多久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