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察到自己身体能动时,玉童子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他设想过很多自己现在的处境,被绑着,又或者已经下了大牢,正等着因为“伪造圣旨”之事被提审。
可是周身既不冷,也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反倒有淡淡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沈洵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这里是一处寝宫,地上不远处站着两个宫女,皆是低眉垂目,一片祥和。
“来人。”玉童子撑起上身,向着那两个宫女招呼道。
“公子有何吩咐?”过来的那个宫女也是礼仪周全,对他的态度很是恭敬,看来李翊贤并没有打算为难他。
只是,公子这称呼是……?
“大皇子在何处?”太子已废,李翊贤现在只能称一句大皇子罢了。
“太子殿下现在忙着料理先皇的祭奠。”
“孝王呢?”李翊贤忙着料理先皇祭奠,那么十皇子还是败了。
“孝王恐怕也在那里。”
果然,没登基前,李翊贤不敢明目张胆的杀了十皇子。
“这里是哪里?”
“太子殿下只说让您安心在此处静养,奴婢也不知这里是何地。”
让他安心静养?还静养什么?沈洵掀开被子,想要下榻。那个宫女也没拦,沈洵正觉得奇怪,却忽然被一股力拽住,头朝下从榻上栽了下来。
李翊贤……用铁链锁住了他脚踝……
李翊贤到底要干什么?他为什么不杀了自己?难道李翊贤猜不出来是他害死了狗皇帝?还有他最终拿出的遗诏,那将是李翊贤今后都难以泯灭的逼宫的证据。
难道李翊贤对他真的有什么可笑的男女之情?
那名宫女将沈洵抱回榻上,重新给他改上了锦被,又吩咐另一个宫女说:公子渴了,端些水来。
沈洵并不渴,也没有要过水喝。
但这屋里的两个宫女却全然不顾他的想法,硬喂他喝了水,又端来滋补的银耳桂圆粥要他喝,沈洵略一思索,随即要求沐浴更衣。
他被锁链困在榻上,必定是无法沐浴的,他只想知道,这两个宫女身上有没有钥匙。
果然,两个宫女听到这个要求愣了一下,走远了些互相商量了一阵;沈洵也不着急,十分有耐心的等着她们给他回话。
“公子,此时宫中各处人手皆被调到前宫去了,并没有多余的公公服侍您,恐怕暂时不能沐浴。”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沈洵似笑非笑的看着较为伶俐的那个宫女,“若是大皇子来了要我服侍,我只消说一句身上染了死气不便靠近,这可就是你们没服侍好的过错了。”
两个宫女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就连那个伶俐的也一时接不上话。
“大皇子没有马上处置我,你们想必也知道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既然都是服侍他的人,咱们为何不两箱便利一些,我是没什么顾忌的人了,多害死两个也无妨。”
这几句话叫那两个宫女变了脸色,一个拽了拽另一个的袖子,被拽的那个终于掩饰不住露出了一次鄙夷的神色,但很快又控制住了转过身推开了殿门,跟外面的什么人絮絮的说了一阵。
沈洵很快便猜出,那必定是守在殿外的侍卫。锁链是困住自己,侍卫是拦住别人,李翊贤是打算把他保护起来?
李翊贤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