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外头一个小太监进来禀道:“禀皇后娘娘,涉妃娘娘求见。”
皇后跟前的掌宫见了就怪道:“娘娘,小林子的衣服好别致,宫里改款式了么?”
“是啊,颜色也鲜亮得紧,小林子,你过来,本宫瞧瞧。”皇后娘娘道。
小太监笑着过来,嘴皮子也利索:“回娘娘,尚衣局新做的冬服,今天才发的,奴才看着好看,就换了。”
“尚衣局年年都是老款式,今年倒用了心了,真是难得,果亲白是醒事了么?”皇后奇道。
正好淑妃进来,听了这话,边行礼边道:“倒不是果亲王不醒事,以前供货的不同,现在换了一家,自然款式就换了,只是,看这款式,又没违反规制,又好看。”
皇后道:“哦,换了一家?本宫记得,以前可是贺相家的亲戚供货的,谁胆子这么大,敢在贺相饭碗里夺食?”
贺雪落也是大惊,这事也不知道父亲晓不晓得,以往都是三哥管着的,这可是一笔大收入,三哥不会是自己出了妖蛾子吧。
“听说是红丰祥,以前是臣妾娘家的铺子,后来生意不好,给盘出去了,如今没做首饰,改做成衣。”淑妃笑着说道。
红丰祥以前是太子的产业,说是淑妃的,其实也就是借淑妃的名义,不过,真正出钱的,也不是太子,是太子借淑妃的,说穿了,是淑妃这个女人蠢,拿自己的私房钱给太子置业,然后还让娘家人帮着顶名头,贺雪落不由得暗自摇头,女人啊,为了所爱的男人,还真是傻透了。
一时又想起自己,为了公孙昊,弄到如今这步田地,又比淑妃强多少呢?
“红丰祥,不是被阿离盘了去么?那不正是穆氏弄的成衣铺子?她竟然抢了贺家的生意,雪落啊,这事你爹知道么?保不齐,那原是你爹留给你的产业呢。”皇后娘娘就有几分幸灾乐祸道。
红丰祥虽说是太子的,但到现在,那该死的穆清文也没见着拿多少钱来,最后,由夜笑离给盘了,只给了三万两,虽不算亏,但相比十二万两,实在少了太多,太子为这事气得不行,但拿夜笑离没法子,谁让他有个晋王爷这么彪悍的亲爹呢?
“倒还真象呢,看这颜色,只有晋王世子妃能染得出来,这做功也是一流的,还别说,她真是个有才的女子。”淑妃由衷地夸道。
皇后听了就冷笑,殷紫茹的女儿,果然跟殷紫茹一样会妖术,尚衣局一季的衣服所需理可不小,一个小小的红丰祥竟然就能供应得上……
“去把李德才叫来。”皇后娘娘心思一转道。
李德才是宫里的总管太监,向来只忠心皇帝。
李德才很快就来了,皇后道:“李公公,听说尚衣局换了新供应商?这事你可知道?”
李德才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才是知道的,果亲王管着这事,知会过奴才。”
“换换也好,看着这布料,款式都新式得很,本宫看着也喜欢。”皇后娘娘不动声色道。
李德才躬着身子笑,并不说话。
皇后又道:“只是,宫里自有宫里的规矩,从来尚衣局就只认一家供应商,可莫要让人顺水摸鱼,以次充好了才是啊。”
李德才听懂了皇后娘娘的意思,一般的作坊,就算云绣坊这样出名的,一个月也就能制得出几十件衣服来,尚衣局一季的衣服就有几百套,红丰祥只在半个月内就把货备齐送来了,这着实让他也很惊奇。
皇后娘娘的担心也并不为过。
躬身道:“回娘娘的话,奴才这就去查,若发现在问题,必定按章程办。”
皇后这才挥了挥手,让李德才退下。
又看了贺雪落一眼:“你没想法吗?”
贺雪落笑道:“儿媳这就回去问问父亲。”
她正腰疼,不想在宫里呆了,何况这还真是大事,贺相心怀大志,这十几年忍辱负重就是想有一天能一飞冲天,所以,在位期间可没少捞钱,尚衣局的生意,已经做了好些年了,好些个皇亲贵戚盯着,但却没一个有从贺相手里分一杯羹过,父亲不会这么好脾气的,除非是三哥瞒着他。
刚回到府里,正好碰见贺家三公子要出门,贺雪落就气冲冲拦住:“三哥,你是不是背着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贺三公子怔住:“你又发什么神经?”
“还不肯说实话,尚衣局的生意好端端的,怎么就被那姓穆的贱人给夺了去?不是你做的手脚还会有谁?你是不是偷偷与那贱人勾搭上了?”贺相的三位公子全都不是亲生,而是贺夫人带过来的,但贺相对几位公子却是慈爱得很,所以,几位公子也很是敬重贺相。
但正是因为只有贺雪落是亲生的,所以,几位公子都让着这个妹妹,但贺雪落今天这话也说得太过,贺三公子气得脖子上青筋直暴,怒道:
“你胡说些什么?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么?”说着让开一步,懒得理她,要走。
他这话在讽刺自己!
贺雪落气得扬手就向贺三公子甩去。
正好贺相回来,见了喝道:“雪落,你做什么?”
“爹,你回来得正好,瞧瞧三哥做了什么好事,败家呢。”贺雪落闻言一喜,上前勾住贺相的手臂道。
贺三公子气得脸都白了,但当着贺相的面,也不好对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