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住了,冷婉儿的话让我的头顿时嗡了一声,身体都有些摇摇欲坠。她竟然知道我利用冷仲和冷战天稳定局势,这么说来,她已经知道了我娶她的原因……我的心瞬间凌乱,可是想到她说沐浴之时太后冲进来,立刻盯着她身上的衣裳和湿润的长发看,顿时怒火蔓延。
我有种冲到浴池内抓起一个士兵,将他四分五裂的冲动,可是太后现在狼狈不堪,而我身为皇帝决定不能混乱,所以我只能沉稳住气,想事情先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皇上还真是会装糊涂”冷婉儿讽刺的冷笑,她双眼眯起,全身都被冷冽的戾气包围,再没有平日的半点温顺和婉柔可言。
此刻的冷婉儿,就如同一只全身毛孔张开,随时都会扑上来攻击他的小兽,没有我平日的熟悉的半点温柔。
我黜起眉宇,移步上前想接近她,可是她却喝道:“别过来,否则你的母后能不能活着,我可有说不准了。”
我没有见到如此冷冽的冷婉儿,她的声色俱厉令我心慌,于是我立刻安抚她:“这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先放开太后,朕跟你去寝殿说……”
“说什么?”冷婉儿秀眉一挑,眼底满是讽刺,她冷道:“难道要说,皇上在臣妾刚出生的时候,没有派杀手前去刺杀?”
我骇住,先是慌乱,随后是无可懈止的暴怒,我喝道:“谁跟你说得?谁……”
冷婉儿失神的凝视着我,似乎在分辨什么,而后,她似已经确定了我曾经做过这件事一般,冷森森的笑了起来。她的笑让我脚下不由得踉跄颠簸,我原本的镇定顿时化作了慌乱,脑海里唯一的想法就是:她知道了,这么办…怎么办……
“谁说的?”冷婉儿云倾眼底冷如寒冰,她慢慢的望向太后,几乎如同凌迟她一般,唇角浮起了狰狞的笑意。
太后猛的她睁大了眼睛,随后猛的朝我看来,摇头道:“轩儿,不是哀家,不是哀家说的,皇后想要杀哀家,她想离间我们母子”
我只觉心头一阵嗡响,已经明白了是谁告诉了冷婉儿这件事。
“太后既然敢说,为何不敢当呢?皇上动手杀臣妾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还有别人知道呢?您说对吗?”冷婉儿一字一句,如同嘲讽一般的说着,而后猛的揪住太后的衣襟。
太后尖声喊叫,冷婉儿却冷冷的看着我,说:“放我出宫,否则我掐死这个老妖婆。”
“婉儿……”此刻,站在门口的寿王突然冲了进来,用十分心痛的眼神凝视着冷婉儿。
他也来了,冷婉儿要走,他就冲了进来,他想带走我的婉儿?
“朕没有”我吼出声。
我不能承认我曾经派人去杀她,不能承认,否则她就会离开我,我不能让她走,不能让她离开我的身边。可是我的全身都在颤抖,心虚的颤抖,可是自己还在强硬的道:“朕没有,朕没有派人去杀你,朕没有…朕也不允许你出宫。”
“婉儿,这一定有什么误会,你先放开太后”寿王见我面色苍白,全身颤抖,不由得也轻声抚慰冷婉儿。
“放开?放开她我还能活着出去吗?”冷婉儿怒戾的说道,双眼冷冷的看着我和寿王,眼睛里没有半点信任,且没有半分感情的重复道:“放我出宫,否则我杀了太后。”
然,这句话刚说完,我和寿王都还没有反应,只见她身后一个人影晃动,接着一根梨花木就砸在了冷婉儿的肩头上,冷婉儿身体一怔,随后缓缓倒在了冰冷潮湿的地板上。
“婉儿——”我咆哮,冲上前去,闪开了寿王的抢夺,将她从地板上抱起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恐惧到几乎心脏停止跳动,生怕她有什么闪失,可是在感觉道她的体温时,我心里稍微有些平复,但我还是怒不可泄的衣角踹在张立身上,吼道:“该死的奴才”
太后被我的暴怒吓得也尖叫了一声,这一声倒是震回了我慌乱的思绪,我扫视了大殿内的狼狈和周遭的人,冷道:“来人,送太后回宫”
说完,我看也不想再看太后一眼,大步走出,但走到内殿时又停住,对门外镇守的士兵和宫娥道:“今日的事,谁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朕就废了她,抄家灭族”,又对一旁吓得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赵安说:“宣太医,移驾凌霄殿……”
……
冷婉儿已经昏迷了将近三个时辰,一直未醒。太医院最为资深的李太医站在一旁恭敬诊脉,可是手已经搭了红线十几次,却依旧是眉宇未曾舒展,神色犹疑不定,就好像是什么疑难杂症一般难以判断。
我越等越急,蛮儿将药熬了一次又一次,端进来后,凉了又送出去重新熬制,如此已经部下几十次。
“皇上,老臣跟其他太医的看法一致,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怒火攻心,休息两日便好了,臣等下去讨论后,为娘娘再开一些安神的药。”
“怒火攻心?怒火攻心会沉睡一天都不醒吗?”我一直隐忍的怒火还是压制不住的发了出来,我砸碎了茶碗,愤然起身。
李太医吓得叩跪在地,唯唯诺诺的道:“皇上息怒,臣等,诊断下来病因的确是因怒火攻心所致,皇后娘娘的身体甚好,至于一直昏迷……”,李太医偷偷的看了床榻上,隔着明黄幔帐一动不动的女孩一眼,却不敢再说下去。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也随着他的目光朝床榻望去,恰巧看到冷婉儿长睫微颤,我气得拿起另外一直茶碗砸在地上,怒喝道:“出去,全部都给朕滚出去,滚……”
“皇上息怒,老臣告退”李太医吓得不轻,他赶紧起身,而一旁的侍童则是背上医药箱就搀扶着已经年迈的李太医大步退出寝殿,匆匆的下去。大殿内,因为我的震怒而吓得魂飞魄散的宫娥也都快速的鱼贯而出,甚至害怕自己脚下慢一点,就被殃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