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大房那&ldo;七仙女&rdo;,沈却使劲儿记了记,还是没分清谁是谁。
&ldo;……当年啊,瞧着却丫头那模样,我这心都碎了。&rdo;沈老夫人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说到这儿险些又要掉眼泪。
沈却急忙说:&ldo;阿却知道祖母是最关心我的,孙女这些年过得不苦,这不好好的回来孝敬您了嘛!&rdo;
她说着站起来,轻轻转了个圈。层层叠叠的裙摆飘起来,像一朵缓缓绽开的丁香花。
&ldo;祖母瞧,孙女好好的呢。&rdo;
沈老夫人破涕为笑,她说:&ldo;你这孩子……你那院子住得可还适应?我让红缨去瞧过了,都还好。你有没有哪儿不喜欢的,就让你母亲改!&rdo;
&ldo;哎呦我的老祖宗!&rdo;何氏绕过来,给沈老夫人捶肩,&ldo;阿却可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疼着呢!哪儿能让她缺了什么。&rdo;
沈老夫人点头,还是说:&ldo;对啊,是你身上掉下的肉。&rdo;
何氏的动作就是一顿,她很快恢复如常,继续给沈老夫人捶着肩。
沈却微微惊讶地看了沈老夫人一眼,何氏动作的一僵也没有逃开沈却的眼。
&ldo;来来来,到祖母这儿坐。&rdo;沈老夫人朝着沈却招手,沈却乖巧地坐在她身侧。
沈老夫人问:&ldo;这些年可有读书?&rdo;
沈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ldo;只粗略识得几个字,读的书不多……&rdo;
她说的这是大实话。
这些年,她懂医术,会下棋,知乐理,善歌舞,烹茶煮酒,下厨剪枝,无一不知,无一不精,就连兵法谋术也能说出个一二。
可是书与画则成了她的死穴。
说来奇怪,但凡是戚珏教过她的东西,一点就透、过目不忘。
但,识字和作画戚珏教不了她。
前几年,戚珏请来肃北名师教她识字作画,可她怎么都听不进去。要不是后来戚珏说:&ldo;你以后每日晚上念一册书给我听。&rdo;
沈却一定不能认识几个字。
她为了给戚珏念书,认识的字越来越多。可是一旦下笔,那字迹不如个三岁的娃娃。每每,让教她识字的先生扶额长叹,最终无奈请辞。
那时候辱娘还在,每次训她,她就吐吐舌头,小声嘟囔:&ldo;反正,先生看不见。&rdo;
&ldo;没关系!&rdo;沈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背安慰她,&ldo;再过两日,和你姊妹们一起读书。咱们家的女儿可不能信&lso;女子无才便是德&rso;的歪理。虽说咱家的女儿不用像儿子那般去书院读书,可也请了先生来府里教。你要是不好好学,把这几年欠下的补上,祖母可不同意!&rdo;
&ldo;孙女一定头悬梁、锥刺股,做个勤学的好孩子!&rdo;沈却连连点头,显得又乖巧又机灵。
&ldo;嗯。&rdo;沈老夫人笑着点头,&ldo;好好准备着,下个月和你姊妹们一起去参加香炉宴。&rdo;
&ldo;香炉宴?&rdo;二房夫人刘氏脸色变了变,&ldo;咱们却姐儿年纪还小吧?&rdo;
何氏沉吟了一会儿,看了看懵懂的沈却,也点头说:&ldo;阿却年纪还小,不若再等三年……&rdo;
&ldo;你们知道什么!&rdo;沈老夫人打断她们,说:&ldo;这些年却丫头留在肃北,对鄂南生疏着呢,得早些让她适应,也好让别人知道咱们沈家还有这么个嫡女!&rdo;
老太太故意将&ldo;嫡女&rdo;这两个字咬得很重。
何氏、刘氏都不接话了。
&ldo;祖母,香炉宴是什么?&rdo;沈却眨眨眼,有些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