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丰闻言,笑骂道:“臭小子,你在教阿耶做事?”
鱼禾一愣,刚要开口,就听鱼丰又道:“行了,阿耶知道了,回头阿耶就让相魁跑一趟。”
鱼禾闻言,又愣了一下。
他觉得鱼丰变了,以前的鱼丰遇到这种事情,一定会跟他交谈一番、说教一番,可现在的鱼丰,不仅没有交谈,也没有说教,反而果断的采纳了他的提议。
难道鱼丰被自己两次以弱胜强的战绩给征服了?
决心当一个工具人?
鱼禾暗自猜想。
鱼丰大大咧咧的道:“臭小子,随后我们该怎么办?”
鱼禾回神,道:“我原想着用葛平的钱财购置几间铺子,既然葛平留下了三间铺子,那就直接用他留下的铺子。三间铺子,一间贩卖西南的山货,一间充作脚店,一间开办镖行。”
鱼丰愕然的看着鱼禾,“你想当商贾?”
不等鱼禾开口,鱼丰赶忙道:“商可是贱业。你怎么能去操持贱业呢?”
鱼禾反问道:“阿耶,谁告诉你,商是贱业?”
鱼丰瞪着眼道:“天底下的人都这么说。”
鱼禾撇着嘴道:“说这话最多的就是那些达官贵人吧?”
鱼丰毫不犹豫的点头。
鱼禾又问道:“那他们家中为何还会有人操持贱业?他们既然看不起商人,为何还要往里面钻?”
鱼丰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鱼禾幽幽的道:“他们之所以贬低商人,并不是因为商真的是贱业,不值得操持。他们贬低商人,一是为了防止有更多的人成为商人,跟他们抢生意;二是为了借着商人们的市侩,衬托他们的高洁。
他们的本意是,既要把钱赚了,也要把名声也赚了。”
通俗的讲,就是即要把姐儿当了,也要把贞节牌坊立了。
他们一面借着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打击商人,一面又通过商人的手段敛财。
能看清楚其中本质的人,不是他们自己人,就是他们要铲除的异己。
商人做大,确实会影响到江山社稷。
可比起那些真正处在江山社稷中心的达官贵人们而言,商人的危害要小多了。
他们真要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为何不先打压他们这一群对江山社稷危害最大,影响最直观的人呢?
吕不韦一个‘奇货可居’的故事,就能让他们防着商人、打压商人。
赵高、李斯做的事情比吕不韦还过分;吕后干的那些勾当,能让吕不韦俯首膜拜;霍光、王莽二人,能让吕不韦望尘莫及。
也没见达官贵人们吵着嚷着要取缔宦官、打压后宫、抵御外戚。
所以士农工商的排序,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利己的排序。
它是那些士人们制定出来维护自己利益的,而不是为了江山社稷的安稳制定的。
鱼禾目光长远,所以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鱼丰身处其中,被洗脑了,所以真的将这种骗人的鬼话当真了。
鱼丰听完了鱼禾的话,有些傻眼,他脑海中存在已久的某些东西在渐渐的崩塌。
鱼丰仔细回忆了一下,貌似咸阳的大多数商家,背后站着的都是大族。
长安城里最赚钱的生意,似乎都是那些达官贵人们在背后操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