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不再那般寂静,周围的蝉鸣声渐显,加之天热的缘故,使人烦躁的难以入睡。
徐言其踢开被子,翻来覆去的仍旧睡不着,他摇着蒲扇,心烦意乱的推搡着赵云程,汉子的身上本就略热一些,他想离这个火炉远一点。
熟睡中的赵云程并没有察觉到徐言其的意图,一个翻身将胳膊搭在了徐言其的身上,徐言其想甩开,但最后还是轻轻把他的胳膊挪了下去,明日赵云程还要去镇上干活呢,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别再扰醒他了。
听着屋外的蝉鸣,徐言其闭着眼假寐,不知几时才睡了过去。
天儿亮的早,以往赵云程都是走路去镇上的,今儿徐言其要跟他一同去,他本想搭个驴车,却被徐言其否了,两个人坐车要六个铜板,徐言其现在可舍不得。
灶房的烟囱冒起了烟,徐言其熬了两碗白粥,两人吃了晨食就要赶路去镇上。
进了村子,赵云程喊上了王大壮和王大刚,以往三人都是一起做工。
“今儿其哥儿也去镇上?”王大壮许久不见徐言其,问候了一句后,走到赵云程身边儿低声说道。
赵云程嗯了一声:“其哥儿想去镇上打听打听有没有哥儿做的活儿,家里银钱吃紧,他不想我担子太重。”
王大壮暗中捶了下赵云程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你可真是走运,找了个这么好的夫郎。”
“这话要不要我学给哑哥儿听?”赵云程睨了王大壮一眼,道。
王大壮一噎:“这倒不用,我夫郎也好。”
几句话间,三人就走到了王大刚家的院门前,王大刚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了,见到徐言其亦是朝赵云程挑了挑眉。
镇上哥儿能做的工少之又少,与赵云程分开后徐言其打探了许久,才问到了一份染坊的活计。
“你是想长做还是临时干几天?”染坊的管事上下打量了徐言其几眼,干净利索,看着是个干活的好手。
徐言其是第一次出来找活儿做,心中多少有些忐忑,但想着还是多问问的好,于是开口道:“这长做和临时的工钱都是怎么给的?”
“临时按日结,长工按月结,这几日染坊活儿多,所以需要招些临时的哥儿和姑娘干活,日结三十文,月结七百文,晌午管一顿饭。”
徐言其暗自算了算,若是做长工每日挣的就是二十三文,日后不用费心再找营生了,但他要照顾院里的家禽,等几个月还想着卖卖鸡蛋,不确定日日都能来镇上,权衡之下,他觉得临时做几天是最适合他的。
“我临时做几天。”
管家一副了然的神色,一般成了家的哥儿和姑娘都会选临时做工,到底是有了牵绊:“报一下名字,我好做登记,下工后找我结工钱。”
赵云程的活计完得早,他在镇口前的一处树荫下坐着,等徐言其一起回村。约莫申时四刻,徐言其才下了工,虽然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不过在领到铜板的那一刻,心里头却是甜滋滋的。
“云程!”徐言其早就看见树荫下纳凉的赵云程,他迫不及待的小跑几步过去,眼中盈着光亮道,“我找到了一份临时的活计,听坊里的人说,这次至少得做十天,一天三十个铜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