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周从慎扶着冯氏去了前面,只剩姜月仪和祁渊一同留在原地,姜月仪憋闷极了,便胡乱对着祁渊随便福了福,只想着赶紧离开这里。
祁渊却叫住她,上前道:“眼下有些事情少不得要再来询问嫂子,还请嫂子见谅。”
姜月仪的眉心一下子蹙紧,有一瞬间她竟是动摇的,要不要干脆把祁灏和苏蘅娘的事对祁渊说了,然而这个念头也只是短短一霎,旋即便淹没在她的脑海中。
反正祁渊到底查不查得出真相还未可知,她大可不必在此时就缴械投降,祁灏已经破釜沉舟到了这个地步,若真的要再把他和苏蘅娘逼出来,最不好过的恐怕就是她。
就让祁灏就这么消失罢。
于是姜月仪只对着祁渊微微颔首,便朝外走去,不再停留。
***
承平伯府陷入了比祁灏刚死时还要浓重的愁云惨淡中。
本来该是到了祁灏出殡的日子了,但如今因成了疑案在查,便只能暂且中止,对外只称挑的日子延后,并不将实情声张。
兴安几个早就被关了起来,祁灏去审了几次,竟是都没有下文。
姜月仪做不了任何事,只能和冯氏一起安安静静地等着,冯氏不愿多见祁渊,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周从慎过去问祁渊进展,再把得到的消息告知给冯氏和姜月仪。
冯氏这几日倒是已经渐渐冷静平缓起来,不像一开始那样茶饭不思,日夜啼哭,而是每日都叫来姜月仪和自己在一处,除去夜里就寝,一日三餐甚至都是一起用的。
虽冯氏对姜月仪照顾得当,言语行动间也很是关怀,但姜月仪却觉出来一丝不同,冯氏仿佛是有意在约束着她。
不过原因倒也不难猜,祁渊还在伯府没走,眼下正是敏感的时候,冯氏自己的儿子没了,大半的指望已经去了,她怕姜月仪守不住,顺水推舟就跟着祁渊去了。
姜月仪自然是没这个心思的,但若与冯氏说出来反而不好,既然冯氏怕她走,那她便安安分分地陪在冯氏身边便是,总归她不会与祁渊有过多的接触就是了。
几日过去,冯氏倒对姜月仪很是满意。
这一日临近黄昏,疏雨院早早便传了饭,姜月仪服侍着冯氏净了手,又亲自看过婢女们点灯,及至菜摆到了桌上,她还立在一边为冯氏布菜。
姜月仪给冯氏盛了一碗花胶鸡汤,道:“母亲尝尝,这是今日一早我便让她们开始熬的,最是滋补身子。”
冯氏尝了一口点点头,看着姜月仪挺着肚子更是于心不忍,对她道:“快坐下一起用些罢,我们娘儿俩不拘那些。”
姜月仪便坐下与冯氏一同用饭,正用到一半,却见周从慎从外面匆匆赶来。
冯氏见着周从慎来了,还冲着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一起坐下,但随即便看见了周从慎的神色紧张,也跟着沉着脸。
姜月仪自然也看见了,眼下能让周从慎如此慌张的也只有一件事。
不觉间姜月仪手上的筷子掉了下来,砸在桌上的碗碟上发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