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啊,五千两银子,那可真要了我的老命呐,我砸锅卖铁也赔不起啊,您发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老鸨子脸上的褶子都快拧成麻花了,苦兮兮地哀求着,眼眶泛红,只差没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乔上云柳眉微蹙,黑眸冷厉地扫了一圈这乌烟瘴气的屋子,心里正盘算着怎么狠狠拿捏这个老鸨子,给她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忽然,静谧中猛地传来一阵气若游丝的呼救声,微弱得好似随时都会断掉。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床底下缓缓爬出个人来。
那人蓬头垢面,发丝凌乱地糊在脸上,身上那件肚兜被血水浸透,黏糊糊地贴在肌肤上,一道道鞭痕在裸露的后背纵横交错,皮开肉绽,看着都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周围人“呼啦”一下,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惊呼声此起彼伏。
“救……救命……”她颤抖着双唇,声音破碎地挤出这两个字。
乔上云眉头拧成个死结,眸中怒火“噌”地一下蹿升而起,猛地转身,两步跨到朱员外跟前,咬牙切齿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员外眼珠子慌乱地转了几圈,额头上冷汗直冒,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磕磕绊绊说道:“她……她是老鸨子孝敬给我的……”
乔上云听完,双手攥紧拳头,指关节泛白,心里一阵后怕:混蛋,这朱员外分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昨天自己要是没被救下,此刻是不是也会被他折磨成这副惨样?
这般想着,她看向朱员外的眼神里满是厌恶与恨意,仿佛在看一摊令人作呕的烂泥。
眼前这人,可不就是世间隐匿的那类“暗行者”,灵魂黑漆漆、臭烘烘的,早被恶念啃噬得渣都不剩,把旁人的痛苦当成消遣,折磨他人当作“续命良方”,简直丧心病狂!
“还不救人!”乔上云猛地转过身,两眼一瞪,冲着老鸨子就是一声暴吼,声音震得屋内空气都嗡嗡作响。
老鸨子一个哆嗦,脸上堆满讨好的笑,手忙脚乱地指挥着人:“都愣着干啥,快,把地上的人抬到床上去,动作麻利点!再找件衣服给翠花披上。”
说着,又扭头朝门口的龟公嚷嚷,让把围观的人统统撵走。
乔上云见老鸨子安排完就没了下文,急得小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大喊:“还杵着做什么?快去叫大夫啊,人都快咽气了!”
老鸨子面露难色,双手搓了搓,苦着脸说:“姑娘,咱这里是请不到大夫的,那些个大夫都嫌弃咱这儿晦气,我这儿有创伤药,给她敷上,保管管用。”
“可不是嘛,外面的大夫不愿跨进咱们楼里,姐妹们平日里生了病、受了伤,都只能自己挨着,或者出去自己看大夫。”一个姑娘小声嘀咕,声音里满是无奈与悲凉。
乔上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嗖”地冲进屋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脚下,眼眶泛红,哭咧咧地哀求:“姑娘,求求你救救我们姐妹,翠花、银花愿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您!”
乔上云身形一滞,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眉头紧锁:青楼里咋会有这么小的孩子?
“姑娘,求您救,救救我们吧!”小姑娘见乔上云愣神,急得脑门直磕地面,没几下,额头就破了皮,渗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