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云,你这又换上男装,是要去哪儿呀?”童苑娘三步并作两步追了出来,满脸的担忧。
昨晚那档子事儿一出,可把她吓得够呛,真的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哪还敢放乔上云随便往外溜达。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可不比老家首阳镇,要是出点岔子,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苑娘姐,你放心。”乔上云伸手轻拍了拍童苑娘的手背,还俏皮地朝她眨眼,“我跟金公子出去办点事儿,很快就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脱缰的野马,小跑着到了金逸尘身旁。
童苑娘心里那叫一个七上八下,眼皮子跳个不停,越琢磨越不踏实。
她扭头瞧见小山在一旁,赶忙一招手,压低声音吩咐:“小山,你赶紧跟上他们,瞅瞅他俩到底搞啥名堂,有情况立马回来报信!”
这会儿,醉香楼还没到营业时间,朱漆大门紧紧闭着,好似无声宣告遮“闲人免进”。
乔上云左右瞅瞅,弯腰捡起块石头,眯着眼掂量了几下,胳膊一抡,“嗖”地朝门顶上那块金字牌匾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像是过年放了个哑炮,震得牌匾簌簌抖,灰尘跟下雾似的直往下落。
旁边的金鼎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扯着嗓子嚷:“祖宗唉!咱这阵仗,报仇归报仇,砸招牌可就太离谱了。”
砸人招牌可是缺德事,不砸场子报仇严重多了,咱家老爷能扛得住吗?
再看金逸尘,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满是宠溺,看着乔上云,一声不吭,由着她撒野。
“喂!里头的人都睡成死猪啦?大白天的也不怕睡迷糊喽!”乔上云才不管旁人咋说,弯腰又捡起块大石头,在手心里颠了颠,铆足了劲儿,“嗖”地再次出手,牌匾晃得更厉害了,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要终结使命。
她砸的这两下,把周围路人的好奇心全勾了出来。
吃瓜群众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人咂咂嘴,竖起大拇指直夸:“这小子胆儿够肥的啊,初生牛犊不怕虎!”
还有人扯着嗓子起哄:“砸得好嘞!早看这青楼不顺眼了!”
在这年头,虽说青楼是合法买卖,可在平头老百姓眼里,那就是藏污纳垢的腌臜地,是姑娘们的炼狱,大伙心里都膈应着呢。
眼下有人挑头砸招牌,没一个人站出来阻拦,都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站在一旁瞧热闹。
小山瞧着这场面,心里暗叫一声“我的亲娘嘞”,撒腿就往童计酒楼跑,他要去给童苑娘报信。
“是哪个挨千刀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在这儿闹事啊!生孩子没屁眼的玩意儿,看老娘今儿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一阵尖锐刺耳的叫骂声,猛地从醉香楼二楼窗户那儿炸开。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窗户“哗啦”一声被推开,探出颗乱糟糟的脑袋来。
那脑袋上插的头花七扭八歪,发髻松松垮垮,唇膏更是抹得一塌糊涂,糊了半张脸,再瞅那眼角,还挂着两坨眼屎,邋遢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