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此刻,她身处一张破旧的床上,入眼的是几件曾经穿过的衣裳,还有布满灰尘的桌椅,房里还有结着的蜘蛛网,想来是许久没人住过的了,也是,东祈临登基才三年多,后宫本就不充盈,自己怕是第一个进入冷宫的人吧。
梨伩苦笑,她从来没有想顾看害别人,但是就有人不放过她,并且她根本就不知道谁要害自己,常盛她是知道有问题的,但还是仗着自己聪明,留了下来,本想之后慢慢处理,但后来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就耽误了,才让自己陷入这绝境,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梨伩叹气。
本想起来走走的梨伩,动了动腿,发现膝盖生疼,她揉了揉膝盖,想来没有个三五天,自己是不能走的,不知道南菲秋琪她们怎么样了。
赦国后宫被贬入冷宫的女子是不许带任何奴才的,也不许在宫中随意走动,梨伩一个人待在这潮湿的宫殿里。
中午时有太监给梨伩送饭来,梨伩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三天都吃不下东西了。
两天过去了,没有人来过问过梨伩,无论是要好的,还是不要好的,梨伩就一个人在冷宫里蜷缩着,两天她都没有吃过送来的饭,早已饿得四肢无力,况且她那晚跪了一两个时辰,又没有敷药,膝盖的伤也没有好,冷宫里在夏天十分湿热,梨伩觉得全身发热,好像离死不远了。
“娘,伩儿对不起你……没有找到……仇人……”半夜梨伩躺在床上说胡话。
“人善被人欺……”梨伩嘴里迷糊的说着话。
东祈临走进屋子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他不禁皱了皱眉,走进屋子就看见一屋子的灰尘和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人吃的饭菜。
接着东祈临就看到在床上蜷缩着的梨伩,走进才知道梨伩在说着胡话。
东祈临失了笑,想着这女人都住进冷宫了,还能睡得着。
“娘,伩儿……不能黑您……报仇……怕是要死在……冷宫了……”床上的梨伩并不知道东祈临来了这里,也不会想到。
好半响东祈临才发现梨伩的不对劲来,就走进床边,伸手探了探梨伩的脉,不由得叹气:“发烧啊。”
东祈临好像闻到一股恶臭味,他巡视了左右,发现那臭味出自于梨伩的身上和桌上那不知放了几天的饭菜。
东祈临有些无奈,听着梨伩嘴里含糊不清的话,只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人知道他咱想什么。
“香荷,去弄热水来,”东祈临朝门外的香荷喊。
香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去办了。
东祈临看着周围的摆设,很难想象这个地方竟然还能出现在宫里,而且这个女人还在这里生活了三天,他不是吩咐 下去要好好招待这女人和梅喜吗,为什么梅喜那里好好额,而她却成了这样?!
东祈临有些愤恨,看来这宫里是越来越有人不拿他这个皇帝当回事了!他一拳打在桌子上,本就陈旧的桌子直接被打烂。
梨伩听见响声,迷糊的醒来,她看见一个背景,有气无力的开口问:“你是谁?”
东祈临哪里听到过梨伩这样的话,一直以来这个女人在他面前都是骄傲的,还会和自己谈条件,如今如狼狈至此。
“你怎么不说话?你是谁?”梨伩说话都觉得困难,眼睛更是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沙哑着嗓子问来人。
“朕……”东祈临说话甚是小声,他转过身去,看到的就是梨伩两眼无神的脸。
梨伩没有听清来人的话,本就因发烧而烧得迷糊的梨伩就开始讲胡话:“铭何,是你吗?你来看我了?”说着梨伩的脸上还浮现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东祈临见状有些气恼,还从来没有人将他认错的过,但是看着笑得如此模样的梨伩,他去又发不出活来,只能自认倒霉。
“笨女人,都到这个地步还能笑得出?!”东祈临黑着脸看着梨伩。
“铭何,我娘死了,我也要死了,也好也好。”梨伩像是在对东祈临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放心,你不会死。”东祈临无奈的说。
“呵呵,不会死吗?可是,你看,我现在这样子,离死还有多远?”梨伩呵呵的笑了。
东祈临看着这样的梨伩心里觉得堵得慌。
“铭何,谢谢你能来看我,除了你就没有人还记得我了。”梨伩眼神朦胧的看着东祈临,她总觉得奇怪可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东祈临没有再说话,适逢香荷弄了热水进屋来。
“给她洗洗,另外去弄点吃的和草药来,她好像发烧了。”东祈临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香荷看着黑着脸的东祈临,有些不解,但还是按照吩咐扶起梨伩,给梨伩洗澡。
“香荷,怎么是你?”梨伩碰到水才算清醒了些,小声道:“难道刚才是我在做梦?”
香荷看着如今的梨伩,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她现在已经没了在醍醐殿的风光,但身上的气质还是一样,香荷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东祈临会来看她了。
梨伩哪有心思去想那么多,只由香荷给自己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