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把事情闹大。太概是不想让其他车间的人知道他被我狠揍了一顿。我也见好就收。
&ldo;以后绝不能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再惹事的话,我也护不了你。&rdo;
&ldo;我会注意。&rdo;
&ldo;还有,&rdo;班长的语调起了微妙变化,&ldo;你昨晚说的话我也听说了,虽说是酒后胡话,不少人在意呢。在大伙面前道个歉?&rdo;
&ldo;道歉?我?&rdo;我吃惊地抬起头,&ldo;暴力先不说,对于我的言论,为什么要道歉?我确实是借着酒劲说的,但认为自己没说错。如果大家不服,那就在不喝酒的情况下正式地讨论好了‐‐当然,非暴力地讨论。&rdo;
&ldo;别这么来劲!&rdo;班长拉下脸来,&ldo;我明白你的意思。确实,对你从医院回来后的干劲,我也佩服,同样时间内干的活儿总有别人的两倍。&rdo;
&ldo;不是我干活快,是别人无用功太多。&rdo;
&ldo;我知道。可是我说阿纯,任何事情很多时候重要的是和别人配合。就拿在马路上开车来说,堵车时不能自己一个人加速,对吧?得考虑和周围的协调‐‐&rdo;
&ldo;眼下咱们车间与其说像堵车,不如说更像胡乱停车。&rdo;
我这说法像是戳到了班长的痛处。他停顿片刻,皱起眉头:&ldo;你不愿低头?&rdo;
&ldo;我认为没必要。我是想把工作环境变得更好,为什么要向堕落的人道歉?&rdo;
&ldo;好吧。&rdo;班长厌烦似的点点头,&ldo;我不勉强了。但你别忘了,在任何地方都不能一个人生存。&rdo;
&ldo;有时候一个人更好。&rdo;见他似乎说完了,我说声&ldo;告辞&rdo;,站起来想走,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到他办公桌前。他抬起头,射来询问的眼神。
&ldo;我的报告怎么样了?前几天我问了设计部的人,说是好像还没送过去。不是交给上面了吗?&rdo;
&ldo;哦,那个呀,&rdo;班长一脸阴郁,&ldo;我还没看。想看来着,总忙这忙那的……&rdo;
我觉得自己的脸扭曲了。没看那份报告,就是说‐‐他不会看今后我提交的任何东西。多么怠慢。多么无能!因为太忙?他明明还有时间和女工开无聊玩笑。
无疑,希望破灭的表情写在我脸上。班长脸色难看地摇摇头:&ldo;你小子变多了。&rdo;
&ldo;啊?&rdo;
&ldo;你变啦。原来你小子可不这样。&rdo;
又来了。出院后,这话我不知听多少遍了。&ldo;不,其实什么都没变。&rdo;说完,我走了出去。头隐隐作痛,一定是昨晚的酒在作怪。
16
第二天是星期六,我久违地和阿惠一起上街。我没跟她说厂里的事,免得她白白担心。我自己也不愿想得太深。
阿惠这么安排了今天的行程:先是购物,简单吃些东西后接着购物,之后看电影,然后一连聊电影一边正式吃饭。我说,真紧凑呀。
&ldo;得把空白填上嘛。&rdo;穿着无袖杉的阿惠耸耸肩笑了。
说是两个人一起购物,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都花在她选衣服上了。她从数不清的衣架前一头钻进去,在令人眼花缭乱的衣服堆里一件件挑选。
当她消失在第二家店的试衣间时,我长叹了一口气,觉得这是在挥霍时间,这么过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家读书。
可以前的我从没对此感到痛苦,看着阿惠像时装模特儿般一次次换装,从中挑出最合适的衣服,这曾经是我的一大乐趣。为什么今天会不快乐呢?
&ldo;这件怎么样?&rdo;拉开帘子,阿惠穿着春秋裙出现在我面前。
&ldo;合适,&rdo;我拼命挤出笑脸,&ldo;真的很合适。&rdo;
&ldo;是吗?那就当第一备选啦。&rdo;帘子再次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