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兰面不改色,毫不退怯地说:“这是我家,既然是我家的事情,肯定我就有参与讨论的权利。”
她和孟厚文对视的时候,眼底的冷静坚决和从容不迫都让孟厚文惊讶。
“这几年你爸不在家,我看是真的没人管你,在学校我看也没好好学习,老师没教你尊敬长辈吗?”孟厚文的语气严厉,盯着孟玉兰,阴沉着脸。
他还是第一次在晚辈面前被挑战自己的威信。
孟厚德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
孟玉兰:“是啊,我没人管,可是我爸不在家是谁害的,我没人管又是谁害的,老师当然有让我尊敬长辈,但是有的长辈,我看也没有多值得尊敬。”
孟厚文被气得脸色发青,站了起来。
“你!”
孟厚德也被孟玉兰的发言给吓到了,“兰宝你这说的什么话。”
孟厚文一拍桌子,看向孟厚德,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偏偏孟玉兰还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看他的眼神还带着几分嘲讽。
他不想再和孟玉兰说下去。
在他心里,跟孟玉兰说没有意义,她懂什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
“阿德,我问你,你到底听不听我的,那地摊不能摆了,去化纤厂上班,我去跟那边说,给你每个月多一百块的补贴,一个月开四百块,要是不听,以后你家的事情我不会管,反正我也管不了,既然你们这么能耐,那二叔家那件事,也不用我操心了。”
孟厚文直接对孟厚德施压,他恩威并施的话语,往往都能拿捏住孟厚德。
本来前面还好,但是孟厚德听到二叔家这三个字就僵住了。
孟厚文说的是孟厚德的爸爸,也是孟厚文的堂叔。
两家住的不远,都是亲戚,只是孟厚文家里是三层楼农村大别墅,而孟厚德老家还是木宅子,孟厚德他爸也想在老家砌房子,还差点钱,又要找装修队帮忙,可是孟厚德他爸刚好和装修队闹了点事,就拜托孟厚文过年的时候回去做个和事佬,搞一桌酒席,把人请到一起帮忙说合。
孟厚文不出马,其他人也请不动,装修队的老板做生意赚了钱听说已经去市里做大生意了,可看不上孟厚德家里。
老家就那么一个装修队,要是从隔壁村去请,太费事了不是本村人也不放心。
这件事,孟厚文一出来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他爸就跟他提了一嘴,说是已经找孟厚文帮忙了,要是顺利,过完年就能开始建房子,到时候可能孟厚德还得出点钱,让他跟着孟厚文好好赚钱。
本来刚出来,事情就多,孟厚德把这件事放在脑后忘了,孟厚文这一提,他才想起来。
他脸色尴尬,自己的事就算了,老家砌房子的事,要是因为他搞砸了,今年回去那可就不得了。
年都别想过好了。
孟厚德刚想妥协,孟玉兰忽然站起来说:“爸你还吃不吃了,面坨了,面汤都冷了。”
孟厚德为难地看了看她,“一会儿热一下再吃。”
孟玉兰说:“那我去给你热。”
她弯腰去拿碗,然后站起来的时候,手一抖,汤就撒在孟厚文的衣服上,他穿了一件深色的棉衣,看起来还挺新,面汤撒上去的时候,孟厚文赶紧站起来退后,可还是被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