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伊·洛林正在趴在桌子无聊地把玩着她的匕首。
来自多慕瑙尔的暴雨已经整整持续了三天,原本安全的贝纳谷地变得异常危险,滞留下来的佣兵、冒险者和商人聚集在这个叫做“野象”的酒馆,不得不“安静”地等待着坏天气的终结。
哦,也许也不是那么地安静。懒洋洋地看了一眼两个争吵起来的佣兵,芙伊继续趴在桌子上,她修长的手指在锋利的匕首刀刃上滑过,仿佛一个精灵在生命之湖上跳着让人沉醉的舞蹈。
偶尔有佣兵会向这里投来目光,但持续不到几秒钟他们便会移开。半精灵游侠无疑是个大美人,但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征服巡林者的实力。
正当酒馆就像三天前那样喧闹时,橡木制成的大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芙伊把手伸向了桌旁的长弓,她不是这样做的唯一一人。因为面对一个将近两米,全副武装的大个子时,刀尖舔血的危险分子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保。
不过不速之客并没有什么危险的举动。
他穿着昂贵的半身板甲,长剑挂在腰间,盾牌放在背上,身上的罩袍胸前绣着三只狮子,拉下面罩的头盔遮住了整张脸。
一个骑士。
佣兵们开始放松警惕,酒馆的侍应正准备走上去招呼客人时,一只冰冷的钢铁战靴踏在了地板上,第二个男人走了进来。
同样的装束,同样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斗篷上,滴下的是混杂着的血水。
无色的雨和红色的血。
仅仅一个呼吸,芙伊的便弓对准了他们,她身后的几个游侠绝望地看着彼此,在无数次生与死的瞬间,作为斥候的他们早练就了一副好听力。
大雨掩盖了部队行动的声音,当酒馆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密集时,芙伊已经判断出来,“野象”被包围了。
卫兵们已经完了,外面至少有五十人。
这不是酒馆中二十几个佣兵能对付的。光是眼前这两个骑士,便足以解决除了巡林者之外在场的所有人。
没有人说话,酒馆里落针可闻。
两名骑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直到第三个男人的出现。
夏洛克·安格斯盖尔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刚才几个卫兵的垂死挣扎让他耽搁了几秒钟,仅仅几秒钟而已。
二十多个佣兵?
夏洛克皱了皱眉头,相比门外那几个已经变成尸体的城镇民兵,这些刀尖舔血的亡命徒们更难对付。。
不过他喜欢。
摸了摸刚刚刮过胡子的铁青下巴,安格斯盖尔骑士的手搭在了骑士剑上。
巡林者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强弓,门口的这个瘦高的男子给了她一股强烈的危险感。三狮纹章,重型锁子甲,炫耀似地不戴头盔,他是那两个骑士的头儿吗?
骑士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酒馆的门随之被推开。
芙伊·洛林眼光的余晖瞥向了那里。又是一个略高的骑士,盔甲被掩藏在绣着双头鹰的骑士罩袍之下,做工精巧的鹰翼盔遮住了他的容貌。
他刚才在说什么?巡林者以女神的名义发誓,在她所有的冒险经历中,自己从未听到过类似的语言。
她当然从未听过。
这门语言,叫做中古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