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前,秦苒擦干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见谢简正拿着她上次放在床头柜的照片看,脸上含笑道:“偶然翻到的,正好家里有相框,就放进去了。”
她掀开薄被挨近他,指着照片上的人说:“你那时候多可爱,哪像现在这么面目可憎。”
他偏过头看向她,眉头轻蹙:“你觉得我面目可憎?”
“硬邦邦的啃不动,又□□,生气就冷脸,要不是你长得帅,我早就跟你翻脸了。”
“你经常跟我吵架。”
“那叫吵架么?”秦苒不以为然,“就我一个瞎起劲儿,你哪次不是摔门离开,话都不肯说两句。夫妻吵吵闹闹是不可避免的,适当还能增进情感。我倒希望你和我认真地大吵一场,咱们把话都说开来,你也别这么藏着掖着。”
谢简放下相框,将双手枕到脑后,半天后道:“我不喜欢使用激进的语言。”
她哼一声:“可是你的行为比语言更激进。”
床头灯忽然一灭,室内陷入了黑暗之中,好在有月光,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秦苒直起身子,准备下床去看看:“停电了?”
谢简按住她:“这么晚了,明天让物业来看看,睡觉吧。”她只得作罢。
她向来睡觉不太老实,哪怕是再热的天,也要把整条腿都搭在谢简的腰上。夫妻冷战时,即便她睡前挪到边上去,早上也能以亲密无间的姿势在他怀里醒来。久而久之,在清醒时,她就自发地缠到他身上,以免晚上翻身一个不小心踢到他的要害。
这晚,秦苒怎么都睡不着,睁眼屏息一直到凌晨两点多,一旁的谢简呼吸极有规律,听得她羡慕不已。她小心翼翼地从他的怀抱里挪出来,下床去了客厅倒水喝。等重新回到床上时,谢简一把将她捞进怀里,嗓音是还未睡够时的状态:“几点了……”
“两点多。”乍被一股热气包围,秦苒打了个颤。
他深吸口气,凑过去吻她的额头:“去干什么了?”
“喝水。”
“睡不着?”
“有点失眠。”
谢简重新闭上眼,右手去拍她的背部,一下一下,笨拙却温柔。他从未这样对过她,现今的举动已经是最大的感动。秦苒不争气地湿了眼,悄悄将脸埋进他的胸口。他拍着拍着,很快便又睡着了,而秦苒则一夜未眠。
早上醒来去照镜子,看见镜中那个顶着两个大大黑眼圈的狼狈女人,秦苒暗骂自己没出息。谢简因为有公务在身,一大早就打算离开,临走前他告诉她,他要去香港出差几天。她穿了围裙站在门口替他整理衬衣、领带,还扬着笑让他路上小心点。不知不觉最后两人吻在一起,他差点没走成。
他贴在她的耳廓轻轻喘息,害得她几乎手忙脚乱:“糟糕,衬衣又乱了。”
谢简捉住她的手,反抵在墙上,将嘴唇贴在她的颈部动脉处轻轻摩挲,一边拿出手机打通了秘书的电话:“嗯……改签下午的机票,我这边暂时走不开。”她心跳极快,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他给打横抱起。
他将她放回卧室的床上,双手撑在她的耳边,目光灼热,连嗓音都变得极为低沉沙哑:“我改了下午的航班。”
秦苒愣愣地:“哦……”她想起自己还穿着围裙,赶紧背过手去解,却不想有人比她早一步将其解开。全程她几乎是含着一种“我是害得帝王不早朝的妃子”的心态在度过。谢简则直接许多,缠着她不停歇,离开前清清爽爽、心情颇好,顺便还评价了一下她新买的内衣。她嗷一声把浑身红成煮熟虾子的自己埋进被窝里,等到客厅的关门声传来,这才探出头来,开始收拾床单。
与卢果果和顾怀蕊约着吃饭的时间是下午。秦苒先眯了会儿午觉,醒来时去阳台,偶然间看到养了许久的那盆海棠花几近枯萎。她将花盆搬至阴凉处,拿了水壶和铲子浇水松土,期盼着它不久后能自行痊愈。
洗好手出来,正值客厅的门铃响了,她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是送花过来的。
一大捧新鲜的红玫瑰,上面还沾着水珠,鲜艳欲滴,甚是幽香。秦苒签收之后,拿起附赠的卡片,在看到署名时,心头一甜,抱着玫瑰连亲了好几口。没多久,谢简便打电话过来了。他还在候机,听得出来背景音很嘈杂。
“花收到了么?”
“收到了,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马上登机了,到香港后再给你打电话。”
“好。”
去日料店的路上,她连眉梢都沾了喜气,脸色也红润如刚从树上摘下来的苹果。后来三个女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店里,店长亲自出来迎接,将她们安排在了贵宾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