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做,就做到了三更,容真真把做完的题目改了错,又重新做了一遍错题,瞌睡也渐渐上来了,但她强撑了睡意,复习了一篇英文,这才上床睡觉。
睡前的每日例行数私房是必不可少的,她现在放私房钱的地方不是枕头下了,而是床侧的一个暗格,里面装的钱也不全是铜板,每攒够一百文就换成一毛,十个一毛又换成一块银元,四年下来共攒了五块四毛并八十二文。
容真真把钱数了三遍,她发愁的叹口气,有些闷闷不乐,等上了中学,学费就更贵了,每年要交十二元,就算她能免掉一半,也得交六元,她好想快点读完书,早早出来挣钱啊。
另一边,潘二娘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是很早就上了床的,可就是不能入眠,就算紧闭了眼也生不出一丝睡意,她起床喝水都喝了三次,不是渴,而是心里闷得慌,身上更出了一身汗。
实在无法,她推开门到院子里吹吹风,谁知竟看到容真真屋里还亮着灯。
&ldo;福姐儿?&rdo;潘二娘敲敲门,&ldo;你睡了没有?&rdo;
容真真打开门,纳闷道:&ldo;还没有,娘你有事么?&rdo;
&ldo;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别熬坏身子了。&rdo;
容真真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ldo;这就睡了。&rdo;
她注意到潘二娘身上的汗,问道:&ldo;娘你热么?&rdo;
潘二娘抹了把汗,摇了摇手里的蒲扇,&ldo;这天怪闷的,娘今晚同你睡,给你打扇。&rdo;
容真真其实不热,但她很想同娘睡,便什么也没说。
潘二娘徐徐扇着微风,容真真在舒适的风中很快睡着了,但潘二娘还是焦躁得睡不着。
她心里暗骂自己:离了男人就活不得了,真没出息。
折腾许久,她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容真真不晓得为什么周围都是黑乎乎的,她心想:怪了,这是哪儿,怎么一丝光也没有?
这么一想,周围好像又亮了一点,不过依旧是灰暗的,天和地只有黑白二色,还蒙了层厚厚的纱,叫人什么也看不清,她分辨了好半天,才依稀看出这里是白河岸边。
我到这儿来做什么?容真真很是纳闷。
而且为什么到处都没看到人?
下一秒,她看到桥上站了一个人,她惊喜的大喊起来:&ldo;爹!&rdo;
桥上的人冲她招了招手,她便噔噔噔的跑了过去,刚想去牵爹时,爹却退了一步。
容真真很困惑:&ldo;爹?&rdo;
她看到爹穿着出去吃酒时的中山装,肚子圆滚滚的,衣裳有点皱,全身上下湿淋淋的,头发丝儿向下滴着水,面目有些模糊不清,但她知道那就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