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道:&ldo;我讲他干什么,今儿说的是他老婆。&rdo;
他慢悠悠的捻了两颗花生米,扔进口里,慢慢磨着,在几人催促的神色下,起了谈兴:&ldo;近来出了件奇事,据说不晓得潘寡妇勾搭了谁家婆娘的老公,被人泼了粪在大门上。&rdo;
他不晓得这件事其实是他老婆做的,听了这些风言风语,还惋惜不知是哪个手腕如此高超,竟勾上了这漂亮寡妇,因自个儿没落着这块好肉吃,还觉着有些遗憾。
这样的艳色谈资总是受人偏爱的,不光长舌妇们要常说,就是男子,也爱在酒桌上将其当作下酒菜。
熊三乐道:&ldo;我当初还羡慕赵大来着,讨了这么个漂亮老婆,谁料到……这绿帽子可戴得……&rdo;
周老板作出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夸夸而谈:&ldo;我早看出来了,生得好的女人就是不安分,赵大这才死了多久?不过也难怪,她前头那个不也没守住么?讨老婆,就不能讨寡妇,尤其是漂亮的小寡妇。&rdo;
单老二忽地凑过去,不怀好意的挑挑眉,含糊道:&ldo;你就……没得手?&rdo;
介于男子的奇怪自尊心,周老板当然是不肯承认自己想吃肉却没落着,只道:&ldo;她倒是勾过我,可到底年纪大了,不比小姑娘年轻,我却看不上,倒是她那女儿,生得水灵。&rdo;
&ldo;你尝过了?&rdo;众人发问。
&ldo;这……这个嘛……&rdo;
&ldo;嘁……原来没得手,那你说来做什么。&rdo;大家起哄一般的鄙夷他。
周老板酒劲上头,涨红了脸,梗着脖子道:&ldo;早、早晚的事,那样一个娘,生得出什么好种?&rdo;
&ldo;再不是好种,你不也没得手么?&rdo;
&ldo;早、早晚的事……&rdo;
……
外头的这些流言传得厉害,潘二娘简直出不得门,就算买个菜,人家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远远的在后头指指点点。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怀疑了:我是真的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我哪句话太轻浮,哪个动作不端庄,才惹来旁人非议?
她羞惭得连上街都要遮着脸了。
然而,族里德高望重的妇人来呵斥她时,她也照着女儿的嘱咐,坚决不承认。
容真真说:&ldo;本就是没做过的事儿,承认什么呢?只要没当面抓着你,流言也就是流言而已,清清白白的人,脏水泼到身上难道就能留下印子吗?如今浸猪笼和沉塘的陋俗已废止了,他们总不敢光明正大杀人。&rdo;
潘二娘咬死不承认,族老们果然拿她无法,说到底只是一瓢粪,又能证明些什么?
只要拖下去,流言总有消散的一天。
她们是这么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