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离有时候甚至会想,对于他来说,她大抵也是个陌生人,还是个陌生的入侵者,所以几年以来,他们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生活模式,她占据了别墅的二层,而秦朗大多数时候不在,偶尔回来,也会直接上到三层,除非必要,否则,他们甚至不会在一层的客厅、饭厅偶然相遇。莫邵东曾经问她值得吗?当时她说值得,结果那个脾气本来就傲慢的家伙几乎当场跳脚,其实即便是今天,她大概也会说是值得的,人得到了自己一直以来最想要的,付出代价也是很正常的,她得到了……不,说得到了大概不准确,准确的该是,她毁去了,她毁去了她看着碍眼的一切,从此,无yu无求。
这一夜秦朗有些奇怪,从前,他回来之后,只是在浴室短暂停留,然后就会在卧房休息,再然后是在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后离开,他一直是很好的&ldo;房客&rdo;,从不会制造多余的噪音,然而,这一夜,当叶离重新回到chuáng上的时候,却能听到秦朗的脚步声一直在头顶徘徊,他似乎是烦躁而不安的,不然不会这样连坐下休息一会也不肯。
叶离忍不住苦笑,他这样不停的折腾,大概这一夜,她是不用睡了,不过幸好她一直睡得不好,一夜两夜不合眼也是常事,没什么太值得伤神的。想到这里,她重新赤着脚下地,找出睡前她一直读着的书,那是一本世界中古史,最近学校里的事qg不是很多,课程安排也松散,她准备温习温习,也许可以考研也说不定。
看书的时候,她渐渐就忽略了楼上的声音,直到觉得口渴。她有睡前在chuáng边放一杯水的习惯,结果今天晚上吃得太咸,水居然喝光了,她不得不再次下地,准备到一楼的厨房倒杯开水。
楼梯和每天一样,黑漆漆的,一楼的客厅和相连的饭厅也是,她走得习惯了,闭着眼睛也能绕开所有的障碍物,所以,当她一头撞在前方黑暗中温暖却qiáng韧的物体上时,那种惊吓显而易见。
扑面而来的气息是熟悉的,哪怕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靠近过他。
&ldo;秦……朗……&rdo;张开嘴的时候,她觉得舌头有些打结,结结巴巴的说,&ldo;你怎么在这里?&rdo;
&ldo;这是我的家,我在这里奇怪吗?&rdo;黑暗中,秦朗的口气并不好,嗯,空气中弥漫着酒的味道,他居然在这里喝酒。
&ldo;你继续……&rdo;叶离在心底叹了口气,绕开他,摸进厨房,凭着感觉倒了一杯水,然后喝了几口,心底的不安被温热的水抚慰了,然而再回身时,她却又一次意外的撞入了秦朗的怀中。
&ldo;你……&rdo;叶离想问他怎么了,只是刚一张开嘴,秦朗火热的唇舌就覆住了她的,霸道的让人措手不及,他的技巧一贯的好,在夺走叶离呼吸的同时,火热的手也顺着叶离的睡衣蛇一般的滑入,在柔软处徘徊不去,叶离推搡他的手很快就在他的进攻下失去了力道,只能勉qiáng撑在流理台上,支撑着身子不虚软的滑下。
衣衫剥离的瞬间,秦朗的火热也融入了叶离的身躯,她忍不住扬起脖子,周身火热,只有眼角处冰冷,似乎有水滴滑下。秦朗有多久没有这样,她已经记不清了,她只是觉得痛,撕裂一般,犹如初夜。
第二十章真亦幻(2)-(6)
叶离对于初夜的记忆,称不上美好。那时候她刚刚重新回到大学校园,不知道是不是那将近两年的时间间隔,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年的经历太沉重,提着行礼迈进校园的时候,她只觉得一起恍如隔世。
大学校园和高中的时候又不一样,升学的压力被彻底摆脱,同时摆脱的还有父母的约束,这里是全然自由的空间,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叶离触目所及的,到处是青chun飞扬的笑容,她也很想这样的笑,但是动了动嘴角,终究不能如愿。
刘天青之前为她办理的是病休一年的手续,叶离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病休确实不难,但是难的是最终还是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他确实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他用了一年的时间,为家族式经营的刘氏全面换血,这么短的时间,这样的变革在很多人眼中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他做到了。
刚进大学那会,有段时间叶离几乎每夜都会在噩梦中惊醒,她总忘不了,刘夫人用水果刀抵住她的脖子时的歇斯底里,那个初见时万分优雅从容的女人最后想从刘氏大厦的天台上一跃而下,只是这个愿望最终也没能实现。
&ldo;像你这样下作狡诈的女人,为什么不去死!&rdo;当刘夫人被警察拖开的时候,怨毒的眼神刀一样she向她,到了整个人被拖走之后,空dàngdàng的天台上还回dàng着那声嘶力竭的嘶吼,&ldo;你这辈子别想要得到什么,你什么都得不到!&rdo;
&ldo;啊!&rdo;不知道为什么又梦到了那个时候,叶离只觉得后背冷汗直冒,整个人从chuáng上嗖弹了起来。
层层叠叠的窗帘让房间里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她有些茫然地四下看了看,要好一会,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
别墅里和每一天一样,静悄悄的,回过神来,叶离的呼吸渐渐平稳,这才发现,天蚕丝被下,自己的身子赤o,胸口、腰间还留着大块大块红色的痕迹,提醒着她,有些事qg确实发生过,不是幻觉。
叶离找不到昨夜她穿的衣服,只得重新在柜子里找了件宽大的睡袍披在身上,然后一把扯开窗帘,外面明媚的阳光刺得她一阵眩晕,别墅前面,早不见了秦朗的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