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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页(第1页)

两人不由分说连忙夺过丧门坚手中的报纸,上面确实登了南拓发来的唁电,不止写有悼念之情,还添了许多张靖苏曾经如何增进了南拓与本地华商的感情,如何为南拓的市场调查提供了学术援助,把张靖苏和他们的关系描写得融洽无间,虽然一瓢脏水没泼,但是这篇公告发在中文印刷的报纸上,明显就是把张靖苏生生嵌进了“汉奸”的模子里。

但是“不幸遇难”这四个字牢牢抓住了甘小栗和简行严的视线。

“这是怎么回事?”他俩其中一个问到,“他不是去新加坡了吗?”

“我派人去轮船码头花了不少力气才打听出来,那天有条去新加坡的小轮,中途在海上起了火,最后逃出十来个人里头没有张老弟。有人说,这场火夜里起的奇怪,好像还差点和另外一艘船撞上。但是那十来个人一上岸立刻被封了口。”丧门坚捻起食指和拇指,做了个“钱”的手势,继续说到:“我也是前两天才听到一点风声,才派人去查,查到消息和登报纸是同一天,也就是说今天这桩船难彻底不瞒了。可张老弟至今也没个人影,是生是死还真的不好说。你们说该怎么办?”

甘小栗当即心急如焚,肩膀上慢慢愈合的伤口又开始作痛,他一个没站稳险些原地瘫倒,还是丧门坚伸手将他扶住,这个大老粗突然敏锐地看了简行严一眼。

“二位?你们说该怎么办?”丧门坚提醒到。

简行严还在走神,因为父亲过世,他的感官功能还没有恢复,单凭报纸上日本人的抹黑和丧门坚的发言,张靖苏遭遇船难的事似乎没有传进他的心。不过他倒是想起来张靖苏离开槟榔屿的那一天,自己跟踪两个黑衣人到唐楼,然后在那里见到了林育政。那两个黑衣人应该是被派去监视张靖苏的,但是唐楼里的林育政当时说了一句什么来着?

“盯住人……”

如果是林育政派人去船上放火,为什么他要对手下说“盯住”呢?

简行严满腹疑惑,这个林育政怂恿黄翀举报他简家不说,还对张靖苏做了什么?

他和甘小栗眼下全无主意,丧门坚见他俩形同雕塑,把报纸又拿回来,改换一股讨好的语气说:“对了,我还有一件事,火柴厂的地……这个,我还是不买了。”

这块地上口口相传的“洪门遗训”,其实指的是槟榔屿的洪门旧址。根据张靖苏的考证,“洪门遗训”并不是以某种文字形式留下来,而是指的两百年多前最早来到槟榔屿的洪门人士在这里建立的反清复明组织根据地,几经变革,槟榔屿的洪门组织渐渐凋敝,当时的屋舍也已荡然无存,但是洪门精神仍然是海外华侨民族意识的所在。张靖苏曾向丧门坚建议,只要重新擦亮这个“洪门遗训”,必定能将槟榔屿上有抗日救亡之心的华侨民众团结起来,不止为抗日处理,最终也能汇成一支不容小嘘的力量,替岛上所有的华侨和中国人向殖民统治发声。

张靖苏说得令人着迷,丧门坚一心要向洪门组织靠拢。他知道论活动能量,张靖苏远比自己要强,自己形象猥琐风评差劲,从前不过一个堂口烂仔,想成就功业还需借助张靖苏的帮助。为了拉拢张靖苏,也是为了成全自己,丧门坚决意向简家买下洪门旧址所在地。

这是个好方法,可是没有张靖苏不行。

丧门坚遗憾地对简行严讲明原因,说到:“如果张老弟生死不明,而且老百姓听了南拓的挑唆,真当他是个汉奸的话,我必须改变之前的计划。我知道你们最近为了酒厂和贸易行的罚金处境不容易,这里的现金对你们的赔偿,两位,对不起了。”

渡海而来(二)

甘小栗正在潮州路上,再往前一百多米就是槟榔晨报社。

简行严换到驾驶座,开车从后面追上来问:“你一个人去报社可以吗?”

“我问下报社可有张老师的确切消息,问完立刻回家。”

简行严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甘小栗的计划,说了句“注意安全”就慢慢把车开走了,他下一站还要去酒厂,坎贝尔约了他在那儿一起处理被查封后的若干细节。

甘小栗沿着马路走了几步,一想起林育政此刻正蛰伏在岛上,就好像黑暗中随时会出来一只鬼手将他抓入地狱,内心既害怕,又似乎有些盼望自己终于能会一会自己的仇人。通过简旌临死前的话他了解到,动手杀死阚荣的是简旌没错,但是布局引发这个结果的,除了死在前头的周拂有份参与,还有林育政——即便简旌当时认知混乱、颠三倒四,根据前后这么多片段连接到一起,甘小栗确信林育政绝对是主谋。

不止如此,林育政的丑恶行径一桩接一桩,他用周拂送给他的枪杀人并诬陷是简行严做的,他制造了江姵芝的悲剧,他企图在自己和简行严去往兰卡威的路上分别绑架他们俩,他教唆黄翀举报简家涉嫌制造违禁品,他甚至还深知自己手上有那封报告书,关于日军在宁波鄞县使用生化武器的报告。

走着走着,甘小栗浑身冷汗,报社还在一百多米的地方,自己在这条路上好像一直在原地踏步。这条路是他刚刚开启南洋生活的时候就经过的地方,当时他前往报社找张靖苏帮忙刊登一条关于父亲的寻人启事,也是在这条路上,他和简行严正式结识彼此。时隔一年,他犹记得当时简行严顶上油头锃亮、底下皮鞋光洁,披着一身天选的荣华富贵站在自己面前,自己对他自带的从容自信亦心生向往。

事到如今不禁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这竟然也是张靖苏想说的话,因为他还活着。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这间屋子唯一的窗户被木板死死钉了起来,腐朽的地板上堆着干草,屋子中间有一张桌子一个木凳,桌上一盏油灯,张靖苏拖着一副笨重的脚镣就坐在那木凳上,神情冷漠,仿佛什么也不能击垮他。

铁门在传来声响,过了一会儿门打开来,走进来的人并未超出张靖苏的预想。

“张靖苏,你还好吧?”林育政说得声情并茂、着实动听迷人,通常魔鬼诱惑浮士德的时候就是这样的腔调。

正在这时铁门又带着震怒给重重关上了。

“除了被锁着,什么都好。”张靖苏目视前方,他的脸上伤痕累累,鼻梁上的眼镜已经不翼而飞,眉目间比平时少了几分斯文,多了一点暴戾。

林育政叹到:“我叫人再拿张凳子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你还是有话直说吧。”

油灯下林育政凑过来,微微在桌子前弯着腰,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张靖苏,嘴唇扭出一个微笑,“那我就不和你绕弯子了,张靖苏,我有一个提议你看怎么样——我想你成为我的同伴。”

“一坨狗屎。”张靖苏回敬了一句他平时不会说的话。

林育政的样子没有变,仍是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那双眼睛中燃起的烈火不输给张靖苏遭遇船难的那天晚上。

就是南拓在报纸上提到的“船难”。

张靖苏离开槟榔屿正是在甘小栗上他家告别的那一天的中午,到达新加坡的时间大概是在第二天下午,当晚他必须在船上度过。张靖苏不是头一次坐船,但是今天这趟叫他有些心神不宁。

许文彪把他叫到新加坡去,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击杀“福海会”成员的浪人阿雄虽然死了,但是张靖苏的身份也几近曝光,一直暗中支持着“福海会”活动的许文彪立刻做了转移张靖苏的决定。可惜许文彪本以为让他以报社公务为由光明正大离开槟榔屿可以迷惑敌人视线,没想到引来的是一场毫无人性的扑杀。

当晚张靖苏在二等舱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相邻的乘客在床上被吵得翻了个身,他索性离开客舱准备去甲板透透气,才从走廊走到楼梯处,身后响起一串密集的脚步声,他刚一回头,就被后面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强壮男人撂倒在地,然后沙包大拳头不断往他的脸上砸来。他的眼镜就是那个时候弄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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