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开始跟着起哄——
“禹哥喜欢什么类型啊?”
“我看禹哥的妹妹就很不错,长得比其他妹子水灵多了?,梨涡我喜欢!”
“对啊,难不成禹哥是打算留着吃窝边草?”
韩贺不清醒了?,打完酒嗝,眯着眼搂陈禹行的肩膀:“阿禹,你不会?真的是这样想的吧?不过映映小美?女是很漂亮,皮肤白得像牛奶,难怪你……”
倏忽,“啪”的一声?,高脚杯重重砸在地面,碎片玻璃滚得到处都是,几滴酒溅到韩贺的眼睛,整个包厢瞬间安静下来。
陈禹行阴沉着脸,扫了?在场的所有人,压着呼之欲出的狠戾,声?音低得吓人,一字字清晰地说:
“你们拿谁开玩笑都不管我的事,但是除了?我妹妹,江映初,谁敢拿她来说笑,就别怪我做兄弟这么久,翻脸不认人。”
陈禹行结交朋友的能力不错,玩起来的时候和谁都是笑着的,他们以前也聊过这样的话题,但陈禹行通常只抽烟,笑几声?,不会?理会?。
像现在这样发脾气是第一次。
众人不敢再说什么,韩贺被?吓醒,抹了?把脸,一晚上过得心惊胆战,觉得自己要完了?。
站在门外的江映初,好像意识到一件事情,她在陈禹行心里的地位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
那年的除夕,陈禹行回老家,江映初过得并不开心。
合作方卷钱跑路,江父担了?所有责任,愁得一夜白头,又贷款发了?所有员工的工资,工厂被?人推翻。
江父自傲,没有把这个事情告诉家里,追债的找上门来才知道瞒不下去,江母气到高血压进了?医院。
江映初就这么抱着书包写?作业,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元宵节刚过,江映初从图书馆回家,一阵凄惨的哭声?刺在她心口?,担架从旁边匆匆经过,布满厚厚老茧,苍白的手露在外面,没有生命体征。
她失神在胡同口?,连看都不敢回头看。
江父的头七,江映初蹲在家门口?,睫毛都被?打湿,她像个机器人,用?已经没有知觉的手指重复画圈,不知道画了?多久,落在肩头的雪不见了?。
一双白色球鞋出现在她的视线。
江映初忽然?苦涩地笑,没有抬头看,嗓子几乎发不出声?,却还是想要问:“哥,你回来了??”
替她撑伞的人没有说话,跟她一样固执。
那天晚上,江映初画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
最难熬的时光,江映初只记得有陈禹行陪在身边,她有一天开始害怕,害怕再次失去想要留住的人。
高考结束,江映初想为自己勇敢一次。
哪怕支离破碎又如何,明天依然?会?完好无损。
江映初写?了?三?天的情书,字字斟酌,修改了?无数遍,最把想要说的话存进笔墨,替她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