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仁兄的命运,终于等来了咸鱼翻身的转机。
那次发了工资,他挖空心思,编个老母病了,儿女要交学费等理由,借了当大老板姐夫十万块港元,外加在一个工厂,介绍成功一笔大生意,拿到了二十万的提成,就怦然心动,赶到平时那些专赌大钱的赌场,豪赌一次。他打定主意,决定这次来个孤注一掷,如输了,就去跳珠江,一切皆是命,由命不由人,珠江无盖子,早死早投生;如赢了,也是命中注定,富贵人生,把赌债还了,金盆洗手,把剩下的钱投资办厂,虽然辛苦,但有保障。
天助他也。那天这仁兄出门烧了高香,真的拿到三个A的豹子牌,让他向往上冲心往外撞。而他下手几人,也奇了,有拿三个Q的,也有抓顺子的。全是天牌,一场血战,立马展开。
这牌用老赌棍们自己的话说,桌上凡出奇牌,却是牌神生气了,要出来收赌徒命的。此牌一现,任何一家赢了,其它几家都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几个赌友今夜忘了命比钱值价,拼了老命往赌桌上扔钱,扔得就像不是钱,是那擦屁股的纸。难怪有人说钱到赌场猪进杀场,都是一个死。
没多大会儿,赌桌上就堆上了几百万,但赌徒们都不想首先亮出底牌,都有稳操胜券的把握。
那位主管仁兄眼睛红了,身上的钱押光了,就把手表,胸坠,包括结婚手戒都押了,甚至除了有些臭味的短裤衩,如果准押,他都会脱下来押上去的。他什么也顾不得,只知道今晚他赢了,明天就是富得流油的一代赌神。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没钱你可以借,向大耳隆借,借一还三,或若更多,但不可以欠赌桌上的赌资。没有赌资押上去,就算自动退场,概不同情。
那位主管仁兄不愿这白花花的钱就这般溜走,借了大耳隆十万,翻了一下下手三条Q的牌,那人知趣,扣牌,不语,一脸懵逼。那位主管仁兄想借此吓跑下面几家。
下面几家是愣头青,扛上了,不翻,向战到底,不差钱。
主管仁兄无奈,给朋友打电话叫送钱来,没人信。又给姐姐打电话,说送五十万还一百万。
姐姐那肯,骂他死吧,一分钱也没有,有也不借,借了等于害死你和你的家庭。
那位主管仁兄再也没钱可押,绝望了,向天大喊天灭我也,然后纵身跳下高楼,结束了以赌为生的宿命。
几个赌友见事情搞大了,脱不了法律关系。于是把那主管的牌翻开,真是三条A的豹子。按道义,赌桌上的钱归这主管,可是人命都没了,钱有何用呢?
龙龙挤过扯牌经的圈子,瞟了一眼,见都是厂内几个男工,借明天放假,没事找乐,聚在一起,赢顿酒水钱。他们脱了上衣,光着膀子,眼睛瞪得牛眼粗,盯住打荷官(发牌人)那轮飞的手,在心中默许好牌好牌的愿。
李天虎也参与在内,他拉大嗓门,念着赌神下凡,包包输完,左边红花顺,右边对对碰,上家一把烂,豹子来我家……
他们赌得不大,也就一块两块的,最高十元封顶,伤不了筋动不了骨,纯属小孩子玩泥巴,混个时间,自找快乐罢了。
工友们兴趣正浓,头把大伙一翻牌,不约而同把牌都甩了,骂庄家心狠,把下家搞些烂点子,四六缺五,七八断九,有嗨用,重来重来。你让我们有点赚头,酒桌上也多两瓶酒,一份猪头肉不好吗?
庄家失望,收到几元打底钱,骂道:“你们几个卵睾子娃娃,心术不正,只蠃不输,谁跟你们玩?有大牌下注恨不得把老婆娃娃都押上,赢了我也赔不起老婆娃娃。没牌跑得比兔子还快,一分钱也不想让我进包包,我当个庄家容易吗?打底打底,爷爷见底发牌。”
工友嘿嘿笑笑,往中间押一元,说哪个打牌不想挣两个?就是公司老板娘来,她那么有钱,也不会明明是输牌下注的。
新一轮发牌开始,李天虎说:“这盘我闷,兄弟们,有没有跟的?今晚的酒钱就盼大伙出力了。”
工兴们齐叫:“好,不闷的也是李地虫,让小魔女下次一脚把第三条腿蹬断,永远办不了那事。”
他们纷纷往中间又打了1元钱,接着便下注。左手那个汉子扫了一眼众人,不看牌,起价,往中间放2元,说再闷。
下手不服,跟着走,加1元,3元投注。
这就有稳不起的人,鄱牌,觉得有必胜把握,翻倍,6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