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静静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吞了颗药,将已经凉透的隔夜水全数喝完,然后掀开被子躺下,继续睡觉。
仿佛这个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邢司翰耐心十足的看着她做完这一切,她整个人捂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脸,眉头微微皱着,用力的咳嗽了两声之后,就再没发出声响。
窗帘拉开,光线骤然照射进来,洒在她的脸上,只见她五官微的皱了一下。
她倒是没有发飙,即便心里存着一口气,她也硬生生的憋在心里,一言不发。只见脑袋埋进了被子里,不愿动弹。
邢司翰用膝盖定了她一下,“起来。”
黎静静不动。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起床,收拾干净跟我出去。”
她忍着气,说:“不去。”
邢司翰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坐到了沙发上,每过一分钟就要提醒一句。然,黎静静依旧不动。
“还有最后一分钟,黎静静你该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不听话,这个考核你一定有机会参加吗?”
话音落下,黎静静猛的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邢司翰背对着她,坐在沙发的中间。
黎静静气的牙痒痒。但还是软着语气说:“我感冒了,怕会传染给你……”
“你觉得我是眼瞎看不出来你病了?”
“好吧,你等一会。”她吸了吸有些堵塞的鼻子,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收拾妥当,走到他的身侧。
“好了,我们走吧。”
邢司翰看了她一眼,化了点妆,气色倒是稍微好了一点。都说化妆能掩盖很多瑕疵,包括一个人的正常气色,可昨天她来饭局的时候,即便化妆了,依旧露着一抹病态。
他笑,“你现在这样,一点也瞧不出生病的样子。”
“擦了三四层粉底,要还能看出来,那粉底可以报废了。”她淡淡的说,神色平淡,脸上一点笑都没有。
“怎么?不高兴?”
“高兴,怎么会不高兴,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帮我说话,我怎么能不高兴。”她轻微的勾了一下唇,神情依旧淡淡的。
她今个确实不高兴,许是生病的缘故,她连面具都懒得再戴,更别说要跟他你来我往的费脑子讲话,调情。
邢司翰反倒觉得这样的她显得更真实,冷漠无情,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别说什么感情,这个女人压根就没有感情。当然,他也不在意她那廉价的感情,就是看不惯这人做出的样子。
两人僵持了片刻,邢司翰才慢悠悠的起身出去,黎静静紧跟在他的身后。
邢司翰今个约了人打高尔夫,这几日闲着,自然就要找点乐子。
黎静静坐在车子,一直忍着咳嗽,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侧过头去,极力克制着咳嗽两声,每次咳完,她的脸蛋就会红的异常。
邢司翰不动声色,刘文骞时不时的透过车前镜观察,今个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啊,当然邢司翰一贯都是这个样子,但黎静静就有点奇怪了,她很少会露出这样的锋芒,即便她此刻安安静静的坐在车上,可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架势,显然是不情愿的。
她对邢司翰,很少有这样不情愿的时候吧。
这又是耍的什么手段,还是觉得自己不一样,飘起来,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真当是搞不懂这两个人。
刘文骞瞧了一眼,就认真的心无旁骛的开车。
高尔夫球场在远郊,一个山庄里。
许是山里的缘故,一下车,黎静静就觉得有点冷,不过也可能是她病着,发冷发热的。
他们一下车就有人过来接待,一个穿着运动服,看起来五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笑着迎了出来,“邢总,欢迎莅临啊。真是让我这小屋碰蓬荜生辉。”
这男人,黎静静见过,就在昨晚的饭局上,他应该就是请客的那个人。现在看他对邢司翰这样巴结,大抵邢司翰也是他的贵客,既然如此,昨晚又为什么要他们几个人去陪酒。明摆着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