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克丽丝塔尔又开始手痒了,“你好烦哦,还打不打?”
&esp;&esp;裴德里安顿了顿,“……不打。”
&esp;&esp;打什么打,我打得过你吗?
&esp;&esp;他气得差点魔力失衡,“不要避重就轻!”
&esp;&esp;“我的确收养了一个女孩,她是我的女儿。”
&esp;&esp;克丽丝塔尔脸臭了点。
&esp;&esp;伟大的前魔王哼了一声,“我的爱丽丝,我的天使,我的宝贝。那个狗屎的杂种国王,”她阴沉着脸辱骂,“居然要让勇者迎娶我的爱丽丝,我——”
&esp;&esp;裴德里安笑了笑,“所以你把他杀了?”
&esp;&esp;克丽丝塔尔:“……”
&esp;&esp;裴德里安:“说啊。”
&esp;&esp;克丽丝塔尔摊了摊手,“……我没杀。”
&esp;&esp;——因为“他”变成了魔王。
&esp;&esp;在她真正起了杀意的那一天,赛门·裴德里安,那位传说中的屠龙勇者,变成了新的魔王。
&esp;&esp;这是一条古老而悠久的谚语,被录入圣典教义,被万人知晓,在光明教会近千年的传教中。它被太多人信以为真,于是假象亦可变成真实:它被附上了必将成为现实的言灵——“屠龙者终成龙”。
&esp;&esp;克丽丝塔尔低声说:“即使被附上了必将成为现实的言灵,但也许还有规避的办法。”
&esp;&esp;勇者拔出重剑,敲碎了那介乎于和谐与紧张之间的怪异气氛。魔王裴德里安眉头一皱,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esp;&esp;克丽丝塔尔抬起头注视着那位曾经的光耀晨星、如今的灾厄之王。她不需要缅怀故人,即使一定需要,只要一声叹息的时间就已足够。
&esp;&esp;于是她很快就移开了视线,附魔的重剑磕在地上,发出一声低沉而冰冷的撞击声。
&esp;&esp;她没有像每一个宣布自己要斩灭邪恶的热血勇者般抛下激动人心的誓言,只是有些懒洋洋地说:
&esp;&esp;“我来杀你了。”
&esp;&esp;(二)
&esp;&esp;“克丽丝。”
&esp;&esp;他呼唤她的名字,于缥缈的梦中、于旖旎的幻象中。
&esp;&esp;克丽丝塔尔将装满冰水的水桶倒置,冬日里冻骨的井水流过他的身体,每一寸皮肤都像是在融化。
&esp;&esp;“清醒一点。”
&esp;&esp;她扯起赛门·裴德里安凌乱的马尾,他将脸颊依偎在克丽丝塔尔的指节边。她的手指也很冰,像她用剑斩断的冰川,像泛着冰冷光泽的宝石。
&esp;&esp;可是她的眼睛更像绿宝石,像蕴藏一整座浓绿森林的翡翠。洗去遮掩发色的魔法药剂后,克丽丝塔尔的红发是点燃这座翡翠森林的烈火,是……
&esp;&esp;“赛门·裴德里安!”
&esp;&esp;她烦躁地撩了把醉鬼的湿发,这位前魔王的脾气一点也不好。
&esp;&esp;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原本打算让赛门把晚餐吐出来的拳头突然转了个方向,变成敲了敲赛门的额头。
&esp;&esp;“你真是无可救药了,现在,马上,立刻让教廷把你带回神心国。”
&esp;&esp;她将赛门的一条手臂揽在肩上,另一只手捏着鼻子,对赛门身上隐约的果酒味道嫌弃至极。
&esp;&esp;离谱啊,克丽丝塔尔心想,这家伙简直比那个狗魔王还难对付,一点果酒也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