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萨甫走出办公室,努力调整自己的脸皮。他做得不太到位,被打散的肉每次都没法贴合到一起,让他发出恼怒的喝声。这声音惊扰到了一位打扫卫生的女佣,她担忧地转头:“维萨甫少爷,您——”
女佣的声音戛然而止,维萨甫挥动手臂,将她在墙上打成一摊血肉。一个什么错都没犯的人就这样死了。
卡梅尔很嫌弃地嘟囔:“你又把墙弄脏了!洗起来多麻烦。”
“换个人的事儿。”维萨甫冷冷地说。白眉勾搭上他的肩膀,嬉笑连连:“哇!你这样撒气好没效率的哦,不如去玩女人啦。”
“白眉哥你就天天玩女人,这么好玩吗?”维萨甫不屑地说。
“白眉哥我玩女人,但是不挨骂,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会自作聪明,老爹就放心把事交给我做。”白眉嘿嘿笑着,“所以我怎么杀人卡梅尔都不敢烦我,但你杀一个她都有脸说你,这就是差距,知不知啊?”
卡梅尔没好气地说:“是是是,你最厉害。记得有空帮我找条新腿,现在的还不够漂亮。”
“一定帮你砍条丰满的。”
白眉嬉笑着走了,背影耀武扬威,像一条打了胜仗的狗。他还要做很多事情,找血包简单,找新女儿可就麻烦,他得一个个亲自把关才好挑。
没选上的就先关着吧,白眉漫不经心地想。一个个杀太麻烦,一起杀才好玩。
这时天才刚刚亮起。夜晚在与平常无异的纸醉金迷中过去,男男女女眯着疲劳的眼睛离开俱乐部,而那些负责提供享受的女人们则匆匆洗漱,尽可能不让自己的身上留下此处的味道。
更衣时,猫女郎芽子还在想着前天晚上遇到的白礼服男人。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人很有故事,虽然外观上看他完全是个初入风月场的阔少。她脑中短暂地升起些旖念,但很快就挥散了。想这些做什么呢?她还要赶紧回家做早餐送孩子上学……
走着走着芽子的步伐停了,她看到白眉毛的男人站在前方,表情因疲劳而显得烦躁。她赶紧低头弯腰:“白爷。”
白眉男人抽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芽子捂着脸摔在地上。
“叫什么白爷啊?显老的知不知道?”白眉男人狠命踩她的手,“叫白眉哥就是了!”
芽子忍着剧痛跪在地上,使劲挤出笑容:“对不起,白眉哥。”
“是啦,这才乖嘛。”白眉拿出一大颗流珠丢给她,“最近工作很刻苦啊,拿好小费再走人。”
“谢谢白眉哥……”芽子不明所以,甚至感到惶恐。很多玩得开心的客人都会给小费,但谁都知道白眉不会,他只会剁人手脚。她绞尽脑汁去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白眉要买她的命。
“不怕啦,乖女人大家都喜欢的。”白眉扯了扯嘴角,“你有个女儿对不对?今年几岁啊?”
“……10岁。”芽子小声说。
“有没有照片,给我看下。”
芽子简直想要夺路而逃,她慢慢地打开钱包,包里有女儿梅子的照片。白眉一把将包抢过,扫了一眼。
“不错哦!美人胚子哦!”白眉笑,“你女儿就好有福气的。这几天你不用来了,之后我去你家接她。”
“好的。”
“回去之后不要出门了,知道吗。”
“好的。”
“也不要和别人说。”白眉开始不耐烦。
“好的,我知道的,谢谢白眉哥。”
她深深地鞠躬,以完全接受现实的,可悲的平静转身,走路回家。她的家在邦兴大厦,一栋离俱乐部不远的老公寓楼,许多猫女郎都住在这里。丈夫帮忙烤了面包,她煎了一个鸡蛋和一片用面粉与植物粉末做成的“假肉”,给女儿做成三明治放进书包,然后笑着送丈夫和女儿出门。
做这一切的时候,芽子显得和平时一样的操劳与坚强。而在家人出门之后,她的坚强从骨子里崩溃了。她将卧室门紧锁,跪在地上,无声大哭。那些绝望的泪水将妆容都冲散了,她仰头望着天花板,像疯了一样喃喃自语。
“求求你,孩子,我求求你!和我见一面吧!!我知道你还在,我看到你和梅子玩过。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理所当然地,天花板不会有回音。芽子痛苦地哭嚎。
“那些俱乐部的人,他们要带走我的女儿!”
然后,天花板上浮现出一双虚幻的脚。一个穿白衣服的小女孩钻了出来,身后跟着一条小狗。
“别哭了,阿姨。”蒂娜说,“和我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