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是真的很在乎。
&esp;&esp;徐烟林猛地把头往下埋,企图把自己的脸藏起来,眼皮飞快地眨,后槽牙咬得死紧,她几乎听见自己的内在“咔吧”了一声。
&esp;&esp;摇摇欲坠,摇摇欲碎。
&esp;&esp;舒酒诗拧开头,探身去后面的桌子上面捞了一包抽纸过来放在徐烟林面前。
&esp;&esp;年轻的老师沉默了半晌,最后轻轻搂住了少女的肩膀。
&esp;&esp;“如果很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那我的意见就是,不要去看,不要去听就行了。”
&esp;&esp;舒酒诗抬头望着天花板上的冷白炽灯,光落下来打在她鼻梁上,投下一片穹灰色的影子。
&esp;&esp;“闭上眼睛,堵上耳朵,抬腿就走,不要多想。”
&esp;&esp;徐烟林吸吸鼻子,突然想到一句话:
&esp;&esp;“逃避可耻却有用?”
&esp;&esp;“不不不,这不叫逃避。”舒老师捏了捏她,“这个叫‘排除干扰项’,喏,你们做题不也有这个技巧吗?”
&esp;&esp;见徐烟林有些分不清楚,舒酒诗指了指电脑屏幕,上面有一串徐烟林之前在演出和比赛里拿过的奖项。
&esp;&esp;“你上过舞台,对吧?台下有那么多观众,每个人都会对你有一个评价,但你并不会为此困扰,为什么?”
&esp;&esp;徐烟林回想自己在舞台中央时的心情。“因为……”
&esp;&esp;“因为你就是不知道。”
&esp;&esp;徐烟林在熟悉的回忆里下沉。
&esp;&esp;聚光灯很亮,音乐也很响,观众的脸在遥远的台下,模糊得五官都不辨。
&esp;&esp;她会跳舞,她喜欢跳舞,她只需要跳舞。
&esp;&esp;看不见任何杂物,听不见任何杂音,没有干扰,只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
&esp;&esp;舞台上的她什么都没想。
&esp;&esp;那时的她,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esp;&esp;徐烟林好像有点懂了,好像又有点没懂。
&esp;&esp;“就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自己该做的事情上吗?”
&esp;&esp;“对,当你觉得紧张的时候,是的。”舒酒诗点点头,又摇摇头。“但你始终要知道,你不能控制别人说什么,也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你。”
&esp;&esp;女学生的脸垮下去盯着地面,化学老师拍了拍她,把手收了回来。
&esp;&esp;“真的很焦虑的话,那就只听取有用的意见就行了。”舒酒诗视线扫向走廊外,突然发现什么,弯起眼角,语气突然轻松起来:
&esp;&esp;“不要被无关项遮住了眼睛,要找值得你去看的东西。”
&esp;&esp;与此同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徐烟林惊诧望去。
&esp;&esp;越森站在那里,身后是漫漫的夜。他有些气喘,但在看见徐烟林的一刻,呼吸下意识就放轻了。
&esp;&esp;好像他穿越了整个寂静的宇宙,终于找到了那朵最美的玫瑰花。
&esp;&esp;——————————
&esp;&esp;确实,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esp;&esp;但不要搞错了,加害者是苍蝇,从来都是苍蝇。
&esp;&esp;蛋才是受害者,不完美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