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狱卒不会发现吗?”白凡低声道。
&esp;&esp;“我们,身上哪来的毒药?怎么可能轻易对赫连长频不利?
&esp;&esp;可是白凡一直跟在我身边,清楚我的手段,潜意识里不免对我的能力有些夸大,对赫连长频又十分在意,故而谨慎得过分,定然不肯冒险。这样我的威胁才能奏效,从而兵行险招。
&esp;&esp;心低反复盘算着,便到了秘道的入口,白凡将门打开,对我说:“这个门我会从外面锁上。里面的那扇没有机关,很容易就能打开。”
&esp;&esp;“真是高明的机关。”我一笑,在白凡的注视下钻进秘道,光亮渐渐消失,门在我身后关闭。
&esp;&esp;摸黑走到通向宫中的那道门前,仔细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于是谨慎地推开门快速闪了进去。
&esp;&esp;还好屋子里没人。我放下心轻手轻脚地从后门出了偏殿往邑华殿走,路上遇见几个太监看见到我都喊谢天谢地。
&esp;&esp;到了殿门,见一群宫女太监都在门口侯着,我奇怪地问:“怎么回事?”
&esp;&esp;“回禀娘娘,”说话的是微雨,可能是先前诬告我,现在有点胆怯,说话声音很小,“公主一直没出来,也不让人进去。前朝好些个大人等着求见,又已经到了晚膳时分,这可怎么好……”
&esp;&esp;“本宫进去看看。”是因为殇夙鸾吧,我心想着,让她们在门外候,我独自走进殿内。
&esp;&esp;我一心以为是殇夙鸾搞鬼,加快脚步走到内殿,不想,却看见丰隐恻正坐在桌边喝酒,许久未出现的茶衣正站在他身边伺候。
&esp;&esp;“殇夙鸾呢?”
&esp;&esp;“走了。”丰隐恻将空酒杯放在桌上,茶衣立刻将其填满。
&esp;&esp;“赫连长频呢?”
&esp;&esp;丰隐恻的头微微向后一歪,我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平日向来很整齐的床铺,现在混乱得不成样子,在杂乱的床褥里缩着一个消瘦的身影,像死了一般,动也不动。
&esp;&esp;“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我难以置信地问,那身影分明就是赫连长频,可却全无平时高贵的气息。
&esp;&esp;“还能有什么事?男人对女人做的事呗。”丰隐恻勾起唇,显然笑得十分快意。“不过我可没有这艳福,殇夙鸾的女人我可不敢动。”
&esp;&esp;“真是畜生!”我低骂一声,顿时怒火中烧,这殇夙鸾难道把皇宫当成烟花柳巷了不成!
&esp;&esp;“舍不得孩子套不来狼,舍不得媳妇套不来流氓。”丰隐恻嘿嘿一笑,调侃道:“她不付出,殇夙鸾怎么会帮她将我送进来。这还不是她自找的。”
&esp;&esp;我一时语塞,是啊,难道能指望殇夙鸾像君子侠客一般济世救人?可是当我走到床前,看到赫连长频无神的双眼,还是觉得他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
&esp;&esp;就像他的名字,他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鬼。
&esp;&esp;“长频?”我拍拍赫连长频的脸,担忧地问,“你还好吗?”
&esp;&esp;赫连长频没有说话,只茫然地眨了一下眼,缓缓地看向我。
&esp;&esp;“长频?”
&esp;&esp;我不停地唤着她,她只是看着我,眼神慢慢地有了焦距。
&esp;&esp;突然她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飞快地翻身而起,双手爪一般伸出死命地掐上我的脖子。
&esp;&esp;霎那间我只觉喉间一痛,闷滞的感觉传遍全身,双手扣上她的手,拼命地后退想将她扯开。
&esp;&esp;可赫连长频好像打定主意要将我掐死,不管我怎么使劲她都不放手。
&esp;&esp;我的胸口憋得生疼,头晕脑胀,像血都积攒在头上一般又热又闷,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esp;&esp;想喊叫,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已经是无意识地挣扎着后退,后背不知撞上了什么,一阵狠疼传来,我陡然清醒了一点,扣着赫连长频的手猛地一收,十只指甲都掐进她的肉里,拼尽全力向旁甩去。
&esp;&esp;都说人临死前的潜能是很强大的,我这拼命一甩的效果居然有了奇效,赫连长频终于被我甩在一边。
&esp;&esp;我无暇去管她,颈间一松我便忙着大口呼吸空气,好一阵咳嗽和干呕之后方才渐渐缓了过来,看向一边的赫连长频。
&esp;&esp;她正浑身地匐在地上,木然地看着我,白皙手臂上被我掐出的痕迹也慢慢渗出血来。
&esp;&esp;本来被她偷袭的愤怒化成了一缕深深的同情和怜悯。我爬起来,随意扯了一条床单将她围住,慢慢地扶她坐起,叹声道:“你这是何苦。”
&esp;&esp;发泄过后的赫连长频似乎清醒了许多,目光落在我颈间的青紫上,悲怆地一笑,一滴眼泪不期然地落了下来。
&esp;&esp;“我真恨你。”她说,将床单裹在身上慢慢地站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恨声道:“我真恨你。我恨不得现在就亲手将你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