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办公室”,夏画桥和沈景清有一段共同的回忆,这个回忆放到现在来看实在不是一个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
而且只要一想到这三个字,她甚至都觉得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眼前光影缭绕,看不清画面。
那是高二刚开学,八月下旬,正当酷暑。
学生都还没从暑假的懒散中走出来,心情浮躁至极。老师们为了调整学生的心态,每天大课间允许学生会点播流行音乐。
教室里开着空调,音乐奏着,汽水拧开瓶盖时发出的声音听的人身心舒畅。
可夏画桥却很惨。
高一入学军训,她为了逃避军训,伪造了一份病例单,军训结束不知道怎么被查出来了,班主任大手一挥,让夏画桥高二开学跟着新生训。
于是烈日当头,夏画桥穿着迷彩服跟在一群比她个头还高的学弟们身后。她性格好,一个上午就跟学弟们聊熟了,不少人都嘴贫地喊她小可爱。
一天下午,刚练完蹲姿,夏画桥所在的班级被教官带到阴凉地休息。阳光透过叶缝落下一地的明灭星光,热风掠过湖面带过来一层湿气,吹到人脸上,扬起被汗水打湿的碎发。
夏画桥靠在一棵树下,迷彩帽反着戴,小脸热得粉红,短发被她胡乱地拢在耳后,圆眼又黑又亮。
她吃着雪糕,被几个学弟的笑话逗地哈哈大笑。她前仰后合,贝齿洁白,张嘴时舌尖上还没化掉的冰沙折射出五彩的光。
沈景清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静默三五秒,他才眯着眼睛,沉声开口,“夏画桥。”
夏画桥听到时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她咽了雪糕,前前后后地去找,最后在角落里找到沈景清。
少年穿着白T黑裤,身条笔挺,薄唇抿成细线,眼角敛出浓重的不悦。
夏画桥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反正她很高兴,她三两下咬掉剩下的雪糕,棍棒随手一丢,一蹦一跳地跑到沈景清身边,“怎么啦?”
沈景清扭头就走。
夏画桥“咦”了一声,快速跟上,走到一处死角时,她“哈”了一声,拦腰抱住沈景清,少年荷尔蒙气味扑面而来。
一头埋进沈景清怀里,夏画桥搂得很紧,双眼狡黠地眯起,一脸坏笑地去逗他,“是不是想我了?哎呀,这不是才刚刚过去两个小时吗?”
沈景清抬手摁着她湿湿的脑袋往后推,垂眸,声音低沉,微含磁性,“两个半小时。”
夏画桥美滋滋地点头附和,“嗯嗯嗯,两个半小时,哎呀,是不是想死我了。”
沈景清当然不会回答她,他偏头看了眼周围,“班主任让我去教导主任办公室拿东西,你陪我一起去。”
“教导主任?”夏画桥一扬下巴,“行啊,我熟!”
俩人一路走到教导主任办公室,推开门居然没人。夏画桥热地发疯,又不想自己扇风,就命令沈景清用手给她扇。
沈景清手指修长,很白,手背上能看到交错的青色血管。他的体温在夏季很低,夏画桥摸了就不想撒手,一会儿贴在眼睛上,一会儿贴在嘴巴上,小动作很多。
沈景清找到了要拿的资料,转身要走,夏画桥一把拽住他的手,用力推了一把,沈景清猝不及防坐在了桌子上。
夏画桥张开手臂拦住他,缓缓逼近,“你刚刚是不是吃醋了?”
沈景清盯着她,不说话。
视线交融,氛围从起初的对峙慢慢变得奇怪起来。
沈景清盯着夏画桥的唇,她唇色今天莫名很红,好像也有点肿,阳光从窗户照过来,浅浅落上去一层薄薄的光,看上去更像冰凉可口的果冻。
他尝过这味道,欲|望从来都像钩子,一旦碰到就再也放不下。
他缓缓抬手去摸,指腹摩擦两下,正要贴上去,门口传来一丝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