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并无清雅景色作陪,神女若来我寅剑山苍梧峰,于山巅亭上览众山喝茶,那才是享受。”
殷惟郢点了点头,两人先前已谈论过道法,其中不乏唇枪舌剑,但谁都不会为此置气,两人之间反而建立起了一种欣赏,正如古时庄惠。
东宫若疏接过茶碗,像是牛饮一般一饮而尽。
“瞧伱这模样,”
陆英习惯了她那不拘小节的模样,接过茶碗,刚想数落一句“以后怎么做太子妃”,却察觉殷惟郢在场,只好改口嗔怪道:
“都跟谁学的?”
“师傅呗,不然呢?”
东宫若疏反问着,她双手抱着脚踝,晃了一晃,坐没坐姿,
“茶不一饮而尽,人又如何一剑封喉。”
方才陆英和殷惟郢论道时,东宫若疏无聊得眼皮子打架,可现在却精神多了。
她瞧了瞧殷惟郢,想到了什么,面向陆英问道:
“你能跟人家吵这么久,是不是寅剑山和太华山修行的道法不太一样?”
“自然不一样。”
陆英顿了顿,半是恭维半是解释地说道:
“太华山所习,乃是太上忘情之法,需金童玉女系情又忘情,相互护法,相互成道,方可飞升成仙。而我寅剑山的路子,乃是以剑入道,剑心即道心,一剑飞升,无需也不应寻觅道侣。”
“若有人寻觅道侣会怎样?”
东宫若疏好奇问。
“按理该逐出师门。”
陆英对师门的规矩向来倒背如流。
东宫若疏看向了殷惟郢,有几分自来熟地笑道:
“她们寅剑山也太没意思了,若我要修道,定是拜入殷仙姑的山门。”
“福生无量天尊,都不过各有各的缘法。”
殷惟郢置之一笑。
东宫若疏身子倾斜过去,问道:“那斗胆问一句…不知殷仙姑有没有道侣?”
白衣女冠面色一僵。
东宫若疏大着眼睛,无辜地看着女冠,她方才铺垫了那么久,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毕竟她可是听说,太华神女似乎与西厂千户陈易有染。
殷惟郢清若春水的姿容晦暗下来,她自然清楚这事是怎么传出去的,在淮水村遇鬼将邓艾一事中,她与陈易间的关系在外人看来,就已足够暧昧不清。
即便当时在场都是上清道道友,但修道不代表品行定然高洁,更不代表不在背后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