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过后的宁静比死亡还要可怕,仿佛爆炸吞并了一切生灵,没有大雾,没有惨叫,没有敌人,就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活着似的,格外恐怖。,
陈洪亮虽然端着ak-47,努力瞄准了那个出入口通往右边的方向,心里有一丝紧张,他不知道那三颗手雷到底炸死了多少人,里面还有多少敌人,敌人的援兵会不会出现……一切都让他觉得既刺激又兴奋,他期盼着即将到来的战斗。
&ldo;啊!&rdo;仅仅三秒钟后,正度日如年的陈洪亮突然听见出入口内传出了惨叫声,虽然他听不懂多少,但那个被惨叫与惊恐所代表而发出的&ldo;啊&rdo;字,他
还是能明白其涵义的。很奇怪的现象,瞬间,他的精神放松了,只因为他觉得又有目标了,虽然是注定要消灭目标,可那也是活目标,有目标就有希望,有希望就能活着,活着就有价值,静籁终于被打破了,那可怕的安静让人心里堵得慌o&lso;
一名敌人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他衣服破烂,浑身是血,不可思议的是他居然没有死,正如无头苍蝇似的,顺着右边那坑道跑,嘴里大声叫喊着什么,他手里没有武器,有的只是惊慌、惨叫与对战争的深深恐惧。
陈洪亮的枪口对准了敌人,可他并没有开枪,他在等待,等待着越来越多的残兵败将出现,三秒钟后,他有些失望了,确定只有这家伙逃出来,那就没必要再客气了。
&ldo;叭!&rdo;一声闷响从枪里发出,子弹破膛而出,空气如水一般微微波动,被高速旋转的子弹如一把利剑划破闪电般地穿过那人的大脑皮层,从另一端飞闪而出,带着一丝绯红色,它把自己的热烈&ldo;问候&rdo;永远停留在了那人的脑袋里。目标感受到脑门被击破的灼热刺痛,如被人从后面在脑袋上突然&ldo;奖赏&rdo;了一大棒子似的,立即向前栽倒,抽筋似的抖动几下后就睁大着眼睛死去
这次,陈洪亮没时间去察看战利品,他飞快地把ak-47调到连发状态,趴在入口上方,看也不看里面的情况,右手端着枪从出入口的顶端飞快地向里面伸去,快速抠动扳机就是一梭子:&ldo;叭!叭……,,
换弹夹,迅速跳下来,就地一滚,半跪而起,紧张而快速瞄准,确定没有敌人,他在洞口停了几秒钟,适应了洞内的光线后才慢慢地摸索着进入地洞内。刚进入,陈洪亮就稍稍地吃惊了一下,因为经过刚才的剧烈爆炸之后,里面竟然还有亮光,这不得不让人怀疑。
向里面摸索前进七米就到了一个转角处,亮光强了不少,不过陈洪亮已经搞清楚,那是手电筒发出的光。
陈洪亮在转角处的右边停下来,他听见了虚弱的呼吸声与艰难的移动声,还有敌人活着!
他心头一震,但他不急,反而开始进行试探,解下头盔,用刺刀顶着头盔,慢慢地伸了出去,又向前伸了点,可敌人依旧没有开枪。按说,手电筒的直射光芒刚好对着转角处,自己在明处,刚刚伸出的头盔敌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发现,可敌人却没有任何表示,这让陈洪亮更加警觉了。但这个时候,他手里就只剩下一颗手榴弹,按部队世代相传的规则,那是留给自己的&ldo;光荣弹&rdo;,
他不愿意在这个地方用,时间不等人,自己又拖不起,没法子,只能赌了。
其实,军人在战场上随时随地都在赌,但机会只有一次,输了就没有翻本的本钱了,因为赌注就是自己的生命。
他握了握枪,慢慢地缩回头盔,隔了十几秒后又伸出去。就这样,他连续试探了三次后,在心里默默地数了五声,一咬牙,睁大双眼,猛地把头盔向前一扔,身体却立即向左边一滚,双手握枪,借势迅速单膝跪地,对着那个手电筒就是一枪。
&ldo;叭!&rdo;手电筒是平放在一块木板上的,子弹刚好打中手电筒的底部边角处,手电筒旋转着飞向地面。那直直的亮光如同利剑一样照射着四周,最终,亮光照在一部电台的黑铁皮上,顿时,四周亮了很多。而陈洪亮在开枪后,立即又向右边原处滚去:只是他抬着头,目光随着电筒光观察着四周,而枪口始终伴随着目光所指,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感谢部队对他的强化训练,让他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记住电筒光所照过的每一个地方,虽然他的动作标准而实用,但最终,一切都白费了。
借着电筒光照在电台上所反射的光芒,陈洪亮瞬间就看清楚了洞内的大体情况,洞高两米左右,宽度直径为六米,成不规则椭圆形,但此时里面被手榴弹炸得到处都是血肉模糊、残乱不堪。
确定没有威胁后,陈洪亮小心翼翼地检查起每一具尸体‐‐给每一具尸体都狠狠地补了一脚,共五具,只有一个少尉还活着,他右手没了,胸口也有一大片血痕,忍痛爬过的身后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此时,已经没有血液可流的他,死死地盯着陈洪亮,眼睛里透露着仇恨与绝望。陈洪亮同样冷冷地注视着他,右脚正踩在少尉的左手腕上,那儿有一把巳经打开保险的手枪。两人的眼神如利剑一般地互相盯着,都没说话,空气中弥漫着气势的较量,但那名少尉的呼吸声越来越弱,陈洪亮仔细地看了看他,又瞄了瞄那把手枪,像胜利的狼在对待羔羊一样露齿冷笑,慢慢地提起手枪,顶在他脑门子上,毫无征兆地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