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起来遇到一位明主,做事才能事半功倍啊!看看秦始皇用王翦,汉武帝用卫青、霍去病,唐太宗用李靖,边想边走,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西门。
西门守将,鹰扬将军谢万迎了上来,在马前躬身向陈列施礼。本来他该用魏晋辞藻来恭维上级领导,十万大军中取敌方主帅首级的,但接下来一天一夜的守城已经让他摇摇摆摆站不住了。
陈列下马,和蔼的拉起满脸还有血污的谢万道:“万石,还能撑得住吗?”
谢万的唇角浮上一丝苦笑道:“民之从事,常于几成而败之。不慎终也。慎终如始,则无败事。”
陈列明白,魏晋名士崇尚“玄学”,而“玄学”的核心就是老庄学说,他们多爱用老庄的学说来解释一切,讲的意思是,人们做事,经常是在快要成功的时候失败,其原因就是不能在快要到终点的时候,保持谨慎的态度并坚持下去。
他点了点头,向城头走去,俯瞰着星罗棋布的石赵大营,拍了拍谢万的肩膀道:“万石啊,后悔来邾城不?”
“这……”谢万喉咙一紧有点哽住,心道还用问嘛,我Tm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我是一个文人,一个学者,一个名士耶,对不对!
看着眼前这个具有大将风范,眼神中隐隐流露出杀气的陈列,他显然已经不是以前在广陵公府见到的给事黄门侍郎了,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道:“不后悔,在北中郎将带领下,信心十足!您阵前斩杀桃豹,太提士气了。”
陈列仿佛没有看出他的扭捏和犹豫,高兴地道:“万石啊,我们都要成长,坚强起来,否则将来怎么会成为朝廷柱石、肱股之臣啊!”
谢万心里不爽但嘴上却道:“是啊,我们年轻人就该历练,铁杵成针嘛。”
“好,好!今晚看来羯人不会攻城的,你布置好城防休息一下,明天早晨好继续战斗!”陈列和蔼地拍了拍谢万肩膀。
“遵命!”谢万的脑子里恍然回到了建康那风花雪月,那草长莺飞,纵歌狂舞,美酒佳人,秦淮歌船……
陈列继续骑马前行来到南门,崔起在南门城楼前恭候着。
南门现在实际上是在城里面,两边已经修上城墙直通江中。但南门是保障补给和迫不得已逃生的唯一路径,全城的活路在此,虽然陈列从来没想过要从邾城逃跑,像毛宝、樊峻一样,不过万一城破,老弱妇孺百姓还是要走的。
“这边战事不紧,但也不得懈怠!南门的重要性,你晓得。”陈列一脸严肃地道。
崔起的南门一直未经战火洗礼,他本是文人,清矍的脸上透露着稳重和坚定。
“请北中郎将放心,卑职绝不敢懈怠。”
“城内的粮草如何?”
“够两个月的。”
“咱收的秋粮和储存的粮食加起来嘛?”
“是啊,北中郎将,北边来的百姓使现在城内人口激增,况且还有朝廷增兵的五千人。”
陈列也没下马,默默地盘算着崔起的话,催马往前向东门而去。
来到东门,他没见毛穆之,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旁边士兵。
还没进城楼,就听见里面鼾声如雷,心中暗笑,这小子,这么早就睡了。进门后,他看见一地散落的铠甲、战靴,头盔,就捡起一只战靴向着躺在地上的毛穆之扔了过去。
毛穆之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手里还攥着剑。
见是陈列来了,忙扔了剑躬身施礼。
“末将参见北中郎将!”
陈列笑道:“你的鼾声都能传到外面了,别让军士们听见,影响不好。”
“末将贪睡,末将知罪。”毛穆之惶恐答道。
“嗯,我们几个要起到表率作用,咱们都是朝廷官员,不同于士兵啊。”
“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