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日后,陈列已是恢复如常,他决定明天就去上朝。
傍晚,他领着小鹰儿从花园回到前堂,见堂侧堆的满是杂物,遂皱眉问家人:“这都是什么东西,垛的乱七八糟的。”
“禀公爷,这是这些天官员们来看望您送的礼品,礼单您还没过目,所以不敢撤下。”家人躬身答道。
“嗯,都搬到前院库房吧。”
“遵命!”
说着,陈列一侧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礼单看起来,一旁小鹰儿也凑过小脑袋,陈列手指着礼单上的字对小鹰儿说:“跟着我念,人参。”
小鹰儿尖声尖气地说:“人参。”
“鹿茸。”
“鹿茸。”
“黄金。”
“黄金。”
“虎鞭。”
“父亲,啥是虎鞭?”小鹰儿抬起他胖乎乎的脸,瞪着一双淡蓝色的大眼睛诧异地问。
“就是……就是……”陈列无语了,屁股受伤,还有人送虎鞭……
“就是老虎身上的一个器官。”
“哦,老虎器官。”
陈列把他抱在了自己的大腿上,笑眯眯地问:“小鹰儿还记得乞丽阿姨吗?”
“记得呢,她经常带我玩儿。”
“以前,父亲为了救她,就曾经打死过一只大老虎。”
“哇……父亲真勇猛啊……”小鹰儿张大了嘴巴看着陈列道。
“小鹰儿是男子汉,也要保护家里的女人,是男子汉就要战斗。”
“可我还是个小孩儿呢。”
“嗯,我是说以后啊。”
“父亲以后就不照顾家人了吗?”
“照顾啊,但万一哪一天我不在了呢?”
“父亲,您怎么会不在呢?”说着小鹰儿把头靠在了陈列宽阔的胸膛上。
陈列看着大堂外,黑漆漆的夜色,喃喃地道:“我说的是万一有这么一天,你要照顾好家人,你是个男子汉。”
“嗯。”
翌日晨,陈列坐轿来上朝了,到了值班房后不久,司马昱也到了。
“哎呀,司空,你伤好了啊,”司马昱关切地大声道。
“唉,没事,武人嘛,皮糙肉厚,一般死不了的。”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司空是个有福之人。”
“今殿下吉言啊,会稽王最近辛苦,让您一个人忙碌了。”
“没事没事,司空受伤,我感觉建康的治安该管管了,这个王胡之(六部尉,负责京师治安)该撤了,我看他不堪此重任。”司马昱愤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