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临检!开灯!男人左边,女人右边,所有人身份证拿出来!”
凌晨一点。
汤家贤的一声怒吼,让这家位于尖沙咀的“皇宫夜总会”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跟随汤家贤冲进来的,是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员。随着夜总会音乐停止大灯打开,场面很快被警方控制。男女分开检查身份证,以及是否携带违禁品。
这个时代的港人,大多乐于享受夜生活。对很多人来说,凌晨一点,正是兴起之时。
玩得正开心突然被打断,心中自然有怨气。
一个衣着光鲜的男人忍不住开口抱怨:“有没有搞错?这家店合法的!跳舞也不行?你们是不是没事做阿?没事做就回家睡觉,不要打扰别人开心好不好。”
汤家贤来到这名男子面前,从警员手里夺过正要交还的身份证看了看,又看看男子。
男子依旧是没有好脾气:“看什么?有问题啊?”
“身份证没问题,不等于其他没问题。我怀疑你吃了药,现在要带你回去做尿检。”
“你有病啊!知不知道我是谁?”
男人勃然大怒作势要起身。
汤家贤抢先一步指向男人:“蹲下!我命令你蹲下!我现在不止怀疑你吃药,还怀疑你意图袭警!”
“汤sir不要那么大火气,当心气大伤身,我的包厢里有败火的凉茶,要不要喝一杯?”
几个人从包厢内走出。
为首男人五十几岁,身着银灰色绸面唐装,头发稀疏眉目凶恶,手中揉着一对铁球,和夜总会氛围格格不入。
在他身旁,是个四十几岁的络腮胡的男人。看到汤家贤主动伸手打招呼:“阿贤,你最近很辛苦,不介意过来聊两句吧?”
汤家贤认识这两个人。
或者说这段时间做这些的目的,就是逼他们出来。
总算坐不住了?
这就最好不过。
揉铁球的就是义丰现任坐馆“双鹰青”莫青。那個络腮胡,则是尖沙咀警署刑事组高级督察程进。论级别和汤家贤一样,年资远在汤家贤之上,在警队内部很有面子。
汤家贤把身份证扔给身后警员,跟随程进和莫青来到夜总会包厢。
莫青声音不高,但是极有穿透力,听得非常清楚。
“汤sir最近很辛苦啊,白天要巡逻,晚上还要带人扫场。舞厅、酒吧、夜总会、赌档、卡拉k,每晚十几家的扫,实在是太辛苦了。不知道港府付给汤sir多少加班费,值得你这么拼。”
汤家贤面色冰冷:“你想要威胁我,还是想要贿赂我?”
“有程sir在,我怎么敢呢?不过想了解一下,义丰到底哪里做的不对得罪了汤sir,被你盯着打。就算要死,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
程进咳嗽一声:“阿贤带这么多兄弟辛苦这么久,一定有自己的原因。不妨说出来,莫老板也好知道该怎么做。”
蛇鼠一窝!
汤家贤看程进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鄙夷。
义丰存在了那么多年,到现在还维持着港岛一线社团规模,白道上自然有足够的关系。程进只是靠山之一,绝不是全部,更不是最大的那个。
不过随着廉署成立,警队那些和社团来往的中高层,已经不敢像以前那么肆无忌惮,公开出来给帮会撑腰。
程进这次出来帮义丰解决问题,肯定要冒风险。这就证明自己这段时间工作有用,义丰被警方盯住扫场的消息传开,莫青压力很大,不得不冒着风险,搬出一尊靠山应付。
这次看你们还威不威风?
汤家贤声音也压得很低:“程sir应该明白,我只是在执行公务,并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意思。我是西九龙重案组的高级督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升总督察。油、尖、旺,都是我的辖地。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希望警民合作井水不犯河水。但有人故意搞事,我也只好出来维护秩序。”
他看看莫青:“小弟不光要收更要教,所谓大底也一样。如果仗着自己是社团高层,就不把警方放在眼里,就别怪我不给面子。”
莫青手中铁球叮当作响:“这样啊?那我想汤sir一定是误会了。我们这些人是一等良民,绝对不敢无视警方,更不敢和警队过不去。”
程进也陪着笑脸:“阿贤伱相信我,青哥和我们警方是老朋友,绝不会乱来的。你看地上,一个针管也没有。这里很干净,也很合作,没必要搞得大家不开心。”
“那就最好不过。我今天给程sir你面子,但如果有人不懂得怎么做,我下次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汤家贤拿起酒杯,莫青、程进也跟着端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