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鲜大酒楼的厨师很不错,师徒十年后重逢,小黑点了满满一桌子菜,他因为要开车,只能以茶代酒,端起杯子,声音带着颤抖:“师父,你怎么老成这样了,小黑,小黑今天看到你的模样,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哈儿,人总有老的一天,师父又不是神仙,还能长生不老?”钟长林和徒弟碰了碰杯,一饮而尽。茅台酒那温润醇厚的香味瞬间占据了整个口腔,同时,喉咙里有一种暖流涌起,弥漫到头顶。真的很舒服,已经好几年没喝过这种档次的酒了:“小黑,其他人现在怎么样了,还能招集到多少人手?”
小黑回答道:“没其他人了,自师父退出江湖,弟兄们都起了二心。有人要接手您的生意,有人想拉队伍单干,桨多打烂船,最后都散了。十多年过去,有人现在还在牢房里住着,有人已经结婚生孩子,还有人已经进了黄土。师父,马二癞子你还记得吗?”
钟长林点点头:“怎么不记得,脑壳上长了癣那个,我带他去医院治了好久才治好。当年负责砂石场那个,一个人敢和二十多个来抢堂口的人动刀那个,一员猛将……他怎么了,不会也在牢里呆着吧?”
小黑摇头:“没有,自师父你走了后,马二癞子得罪的人太多,没地方好去,现在外省一家电子厂打螺丝,每天加班。工作十几个小时下来,整个人都废了。我算是好的,在租车行负责一个门店,工作干得还算不错,老板也信任我。可是……”
“都没有混出来啊?”钟长林喃喃地说,声音带着苦涩。
忽然,小黑面上浮现出狂热的神情:“师父,我记得当初你教导我,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天上的老鹰,飞出去,海阔天空,喝酒吃肉。而不能学屋檐下的燕子,只能吃土。师父,你就是一头雄鹰,只要你回来,咱们可以重新开始。你我师徒同心,将来必定大杀四方。”
徒弟眼睛里如同烈火在燃烧,钟长林如何不懂得他在想什么,他夹了一筷子老虎斑放进嘴里咀嚼着:“我们商量一下天生的事情该怎么办。”
小黑:“反正师父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钟长林一边思索一边道:“千里做贼只为财,绑匪绑了天生不外是为赎金。接下来,他们肯定会再联系梁丽琴,约定交赎金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就等着,到时候去换人就是。”
小黑冷笑插嘴:“师父,到时候我陪你去,先把那几个蟊贼拿了,让他们看看自己惹到的是什么人。”
钟长林摇头:“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我认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以谈的。关键是你要看到对方的痛点,知道痛点才能通过抓手,打通上下游生态,才能打一套漂亮的组合拳,把这件事圆满解决了。”
师父整了好几个让人听不懂的新词,小黑满眼都是崇拜:“对,打拳,这个我明白,师父你就说接下来怎么弄吧。”
钟长林:“静候项目落地。”
小黑额上有点冒汗:“师父,你这些年进步好快,我有点跟不上。”
钟长林一脸森然,浑身上下散发出强大的气势:“等会儿去梁丽琴家等电话吧,和匪徒约定好时间地点后,能谈好就谈,谈不拢就见血,拳脚刀枪,暴力是所有人类都能听懂的语言。”
小黑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自师父回来,从前的江湖世界也回来了。
“咚咚——”敲门声。
梁丽琴打开房门,前夫钟长林和小黑闯了进来。
“你们来做什么?”钟天生被绑架,梁丽琴哪里还有心思去上课,就跟学校请了一星期假。回家后,她又哭了一场,眼睛还是肿的:“你,你在干什么,太没家教了。”
只见小黑已经钻进她的卧室四下查看。
梁丽琴大怒,追了过去:“非法闯入,我报警了。”说着话就要拿起手机要拨。
小黑一把抢了过去,朝钟长林点点头:“师父,家里没其他人。啧啧,房子不错啊,高档小区。”然后问梁丽琴:“开机密码多少?”
梁丽琴:“你这个痞子……啊……”就闭上了一只眼睛。
但已经迟了,小黑已经用面容识别扫开了手机。
钟长林很尴尬:“小黑,礼貌点,毕竟是……”
“现在已经不是师母了,我管她是谁?”小黑麻利地翻看通话记录:“虚拟号码。”
钟长林忙对梁丽琴说;“丽琴,匪徒绑架了天生要赎金,他们肯定会再打电话过来约定交钱的时间和地点,我和小黑过来等着,等他们来信后,就去赎人。你能不能把手机解锁,不然很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