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句话,便令白临风的兴师问罪变了调。
他的气焰仿佛被当场浇灭,有些尴尬地道:“儿子自然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打断他,“你上朝去,府中又没有主事的主母,三儿媳虽是能干,但如今也是分身乏术,好容易有个音音是个懂事的,你反倒是揪着她问责,倒不知你是何意思?!”
白临风皱了皱眉。
他道:“母亲,您即便是袒护音音也该有个限度!今日人人都知道是音音当众让李夫人难堪,甚至锦锦扯上了人命之事只怕都同音音有关!
“若此事传出去,将来对音音的名誉岂非有损,儿子这也是为她好啊!”
“我呸!你真是老瞎了心了在这胡言乱语!”
老夫人狠狠啐了他一口。
她指着白临风道:“你女儿费尽心思惦念着你的儿女,何曾见过什么李夫人王夫人的?更何况四丫头的院子里头闹了死人同音音又有何干系?若非是三丫头机灵,得了消息一早便偷偷派人取了那死鬼的手印儿才替你伪造了这卖身契,只怕现在三丫头早被人拉去见官了!”
“胡闹!”
白临风也顾不得白非晚和玉软香在不在场了,道:“三丫头今日在玉姑娘的房前跟一众夫人周旋,众外妇都是知晓的!若此事真的与她无干,她又怎会这样神通广大,竟能提前取到手印仿造出卖身契?!”
他质问声一出,另外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
玉软香撑着下巴,懒懒地伸手道:“相爷息怒,这事我倒是能替三姑娘说句话——我敢替三姑娘担保,此事决计与她无干。”
白临风眼见三人在一处品茶,自然知晓三人要好,但玉软香是谢世子的人,他自然不能下了她的面子,便不敢质问,只道:“姑娘即便同三丫头要好,可此事涉及人命,断不可随意作保,也省了姑娘被牵扯其中。”
玉软香莫名:“我与音音不过几日之缘,又为何要袒护她?只是今日我去乔姨娘屋中看诊,音音是与我同去的,陪着乔姨娘说了一个多时辰的话儿,姨娘房中人人都能作证,怎的便成了我袒护?”
白临风闻言还未曾反应,一旁的白非晚道:“音音陪着姑娘是几时到了乔姨娘屋中的?”
玉软香道:“才吃过午膳,自然是午时三刻左右喽。”
白非晚惊诧道:“咦,我听下人说,说李夫人的人所讲,分明是曲姨娘在玉姑娘门前生事音音你出言刁难,那时候刚过未时啊?”
白桑榆也跟着疑惑道:“可我的确在乔姨娘院中跟乔姨娘说话儿,院中任何一个小厮丫头都是可以为我作证的,我如何有这分身的本事,去刁难什么李夫人王夫人的呢?”
三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围着个白临风七嘴八舌,将个白临风说的是晕头转向。
而等到白桑榆说罢,白老夫人道:“你可听清楚了?音音一个女儿家家的,自幼胆儿小,断不会如旁人那般地耍心眼子!更何况她难不成还会分身术,一边陪着乔姨娘说话,一边欺负你的曲姨娘?她若是有这样移山倒海的本事,当初如何在四丫头跟前受那样多的气!”
白临风被几个人绕糊涂了,半晌才想明白,道:“可人人都知道前去说话的是音音,这又是怎的一回事?”
白非晚想了想,道:“四叔,我听下人说李夫人说她口中的‘贼人’是个同玉姐姐相熟的侍女所扮,会不会有人把这个侍女当做了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