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刚切断热水依然缭绕雾气的浴室里犹豫,直到玻璃门被叩响——
“衣服放在外面了,自己出来穿,门给你关上了。”
黎叙送来了一件长度到大腿中央的棉质短袖,和一包未拆封的混合尺码的女用一次性内衣。不管是现实还是副本世界,都没有长辈和异性为她准备过这种私人物品。即便盛观澜也没有。
情况特殊,整个屋子里只有她和他,他不送还有谁能送?甘甜暗叹自己想太多,换好衣服,摁着短袖的下摆往外走。
系统:【……】总觉得甘甜不是想的太多,是想的太少了。
盥洗室外是衣帽间,大衣柜里空落落地挂着几件新送过来的衣服。卧室的光很暗,这里很亮,甘甜站在明暗的交界线定睛朝光源看去,才发现床上已经有一个人。
“把灯关了。”
那人影对她说。
等室内唯一的光源变成黎叙床头的那盏灯,甘甜才恍然她下意识按对方说的做了。房间陷入稠质黑暗里,落针可闻。
甘甜没动,她还没有做好跟他同床共枕的准备。
“怎么不过来?”
她在原地呆站着太久,久到肉眼可见她的迟疑,黎叙不会任由迟疑发酵成拒绝,他举起手边的过敏药膏,自然地趴在床上,“背后帮我上下药,我够不到。”
药膏是微微凝固的油性膏体,甘甜跪坐在黎叙身侧,慢慢将掌心的药膏揉开,鼻尖能嗅到清凉的混杂着中草药的味道。黎叙在她的示意下撩开背后的衣服,寻麻疹的风团顺着背肌线条爬满后背,一团团密集的红色疹子触目惊心,其中还遍布着几道抓挠出的血痕。
甘甜急切地想找点话题来驱散随着掌心暗自热烈的气氛,放空一样抬眼看着床顶。昨天乍一看就觉得奇怪,三米乘三米的大床,四角几个弧形的柱子往内收拢。柱子上精雕着繁复富丽的镂空纹路,看上去就像一个放大版的复古鸟笼。
正常情况下,很少有人会给床做一个架子。
“这床……很像一个笼子。”
甘甜喃喃出声,一脸好奇,“为什么要做成笼子啊?”
因为想把你关起来。
因为这是我幻想过无数次只有你跟我的生活,而你毫不犹豫地说出明天就要离开。
因为我不敢宣之于口的爱,和迫切想占有你的心。
因为你从未属于我。
黎叙拉下衣服,循着她的目光去看笼子顶端的锁,“很好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