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嘉泽看到解时勉在处理鳙鱼——也就是胖头鱼。
解时勉抬了下手腕,刀落窄亮的刀刃嵌入鱼头约三指往下的位置,再往下一压,鱼头鱼身随即分开。
下一条同样如此。
鱼头劈开,去掉黑膜鱼鳃牙齿等,用水冲洗干净,加斜刀,用盐搓,随后加葱姜水、胡椒粉、料酒腌制。
在这段时间,解时勉切了小米辣、甜椒,准备蒜末,姜末,豆鼓末——这些是一会儿做剁椒鱼头浇头要用的。[注1]
鱼头还没腌好,解时勉转为去处理鱼身。
修长的手握着刀,切开,片去鱼骨。鳙鱼刺多,他处理得细致一些。
“看够了吗?”解时勉垂着眼,剔着鱼刺。
陆嘉泽对解时勉是排斥的,他下来其实想预备解时勉黑脸,如今发展超出他的预料。
陆嘉泽难得感到尴尬,用喝水掩饰。
“你好像杀过不只一条鱼。”
陆嘉泽不得不承认,不管他印象中的解时勉如何,眼前这位是会做饭,做得还很好吃。
陆嘉泽认为他熟悉的人,一点点变得陌生。
以前他面对解时勉,不愿多看一眼,此时目光却会被对方从容的动作,眉间的沉稳驻留。
陆嘉泽自己都觉得不可置信。
而这种不可置信,在他开口时,化为不尴不尬的答非所问。
【……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觉得陆视帝这句话是在夸解时勉】
【是在说解时勉动作很熟练吗?】
【打起来打起来,怎么没打起来?!】
【不过气氛也很诡异啊】
“是啊。”解时勉回答,“不然怎么会做。”
陆嘉泽神色如常,低头再给自己灌了一口水。
——解时勉知道他说做荠菜圆子是让他翻车,装不下去。
说话间,解时勉处理好鱼肉,切块放入破壁机,加葱姜水,一时只有破壁机低躁的声音。
解时勉饶有兴趣地看了会儿破壁机的运转,毕竟之前做手打鱼丸都是用刀来剁,刀背来砸,现代果然方便很多。
不过也只看了两眼,解时勉移开视线,瞥了眼捧着杯子喝水的陆嘉泽。
虽没说什么,意在询问:你还不走?
“要我打下手吗?”陆嘉泽问。
问完他自己猝然回过神,不得不再喝了一大口水。
离近了陆嘉泽看解时勉用刀,陆嘉泽眼皮跳了跳。眼前的人神色温和,气质温润。可拿刀时,陆嘉泽不知为何从对方温润的外表下,看到了一丝不同。就像是收入鞘内的刀,轻轻抽出一寸后雪亮的锋芒。
他走神了,说出了用来客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