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晚熬了夜,加上感冒,整个人都是疲惫至极的。刚迷迷糊糊的睡着。手机就响了起来。
脑子是有些迟钝的,他过了那么会儿才将手机拿了起来。喂了一声。
电话是疗养院那边打来的,说是甑燃闹着要见他。陆孜柇隔了那么会儿才说了句马上过来。
那边很快便挂了电话,他躺在床上没有动。睁着眼睛看着斑驳一片的天花板,隔了会儿才从床上起身。洗了一把冷水脸,拿了外套摔上门出了门。
疗养院是在新城区,他到的时候一直管着甑燃的医生早就等着了。见着他上前了几步,有些无奈的说:“知道您工作忙,可她实在闹着要见你,已经打伤了几个护工。”
陆孜柇的心一紧,说了句抱歉。便在医生的带领之下去了甑燃的病房。
这儿的病房和医院里的病房是不一样的,用铁门关着。屋子里只有一张小小的床,并没有任何的陈设。
他见着甑燃的时候甑燃正抱着头蜷缩在床上,她瘦得厉害,身上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的挂着。
听到开门的声音,她立即便抬起了头来。
见到来的人是陆孜柇,她立即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她多少是怕陆孜柇的,想上前的,却又停住了脚步。那么怯生生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说道:“表哥,我保证以后都乖乖的听话,你放我出去。让我去见我爸妈好不好?”
她的眼眸里泛着泪光,整个人是可怜巴巴的。长期没有见到阳光,她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瘦得厉害,额骨凸显了出来。哪里还有在沿河时的半分风采。
听见爸妈这个词,陆孜柇的脚步微微的僵了僵。隔了那么两三秒才上前,放轻了声音,说道:“你的病现在还没好。你乖乖的听医生的话,等你的病好了,我就带你去见他们。”
这样的对话已经重复过许多遍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甑燃就捂住了耳朵。退后了一步,恶狠狠的看向了他,说到:“我没病,你才有病。你就是疯子,你想把我害死在这儿!”
她说着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呜呜的就大哭了起来。捶着地面哭着道:“我要回家,我不要在这儿。我要见我爸妈。”
她的鼻涕眼泪一下子全流了下来,哭了会儿没听见陆孜柇的声音。她就迅速的爬到了他的脚边,抱住了他的腿,泪流满面的说道:“表哥。我要见我爸妈。你就让我见他们一面好不好?只要让我见他们一面,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好不好,好不好?”
她的样子太过卑微,但陆孜柇却早已是习惯。疼痛让他紧紧的握紧了拳头,他弯下身。要将甑燃给抱起来。
只是才弯下身,甑燃那抱着他的双腿的手忽然就恶狠狠的抓往了他的脸上。陆孜柇完全不防,饶是避得快,甑燃那指甲仍是在他的脸上留了一条抓痕。
脸上火辣辣的疼着,陆孜柇还未做出任何反应。甑燃就是像疯了一般的,头立即就顶上了他。恶狠狠的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想把我关在这儿我就杀了你。你凭什么把我关在这儿,凭什么?!”
她虽是瘦小,力气大动作也是敏捷的。头撞得陆孜柇的胸口发疼。
跟在陆孜柇身后的医生是完全没有料到甑燃会突然出手的。吓了一大跳。边叫着人边上前来拉人。
陆孜柇并没有还手,等着医生和看护将甑燃拉开的时候他的脸上已经挂了好几道彩。身上的扣子也被甑燃给扯了下来,整个人狼狈不已。
甑燃虽是被人给隔开,却是恶狠狠的看着陆孜柇的。像是想将她撕成碎片一般。
她的情绪太过于激动,医生很快给她用了药。等着甑燃睡过去,那医生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到陆孜柇脸上的伤,立即就让他跟着护士去处理。
陆孜柇却说不用。
这并不是甑燃第一次对他动手。那医生看了看床上的甑燃,低低的叹了口气,说道:“前段时间原本好许多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突然又成这样子了。”
甑燃的时空是错乱的,沿河那惨烈的一幕幕已经被她忘却。她甚至自动的屏蔽了父母均亡的事。执意的认为是陆孜柇将她关在这儿,陆孜柇不让她见她的父母。
这次还算是好的,有时候骂得更难听。甑洪光和那三儿对她的冲击是大的。她甚至会认为陆孜柇站在了三儿那边,想要谋夺甑洪光的所有家产。
每每看到这样的甑燃,陆孜柇都是无力的。隔了许久,才客气的说道:“麻烦您了。”
那医生说了句不客气。又和他说了几句甑燃的病情,这才去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