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官子弟这个称谓,就像是某人按下了总开关似的,原本还杀气腾腾的两帮人马,瞬间气势一滞。
“杨平安,快放老子下来!”鼻青脸肿,胳膊软绵绵地吊着的安尧臣此刻朝着杨平安急道。
“咱们之间的争执,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之前被安尧臣揍出了黑眼圈的苏卜易凑近小声劝道。
“平安老弟,放了这厮吧,咱们自己的恩怨,自己解决。”
。。。
看到双方都已经收势,杨平安松开了钳制安尧臣的手,然后又将他回扯。
“杨平安,你想不死不休吗?!”
刚以为脱出生天的安尧臣恼羞成怒扭头低吼道。
话音未落,就感觉脱臼的胳膊仿佛像是被通了电似的,剧痛消失……
安尧臣错愕地扶着已然接上了的胳膊朝杨平安望去。
杨平安朝着他微一颔首,转向朝食堂外望去。
看到一行十数名华服锦袍,手中还拿着吊着玉坠的折扇的年轻人正向这边行来。
为首是位顶着一张看似和善笑脸的方脸学子,将手中的折扇一合,朝着这边笑道。
“苏同窗看来昨日也是受创不轻啊,你们播州的杨二公子呢?莫非此刻城外受袭,他也受伤了?”
苏卜易没好气地闷哼了声喝道。
“许君定,我们播州的事情,用不着你这个流官子弟来操心。”
方脸学子许君定仍旧笑脸不改,折扇一展,甚是惬意地在胸前轻扇。
“苏同窗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毕竟大家都是府学同窗,彼此之间就该照应嘛,诸位以为然否?”
“别给老子拽文嚼字,找岔是吧?来,爷爷让你一只手!”
伤了条胳膊的犹文依旧像是一点就着的爆竹,瞬间就热血上头想要冲出去。
这才刚刚抬腿,就感觉到了一股力道生生把自己给扯了回去。
犹文勃然大怒,正要破口大骂,看清了拽自己回来的人正是方才护得自己周全的杨平安。
向来行事恩怨分明的犹文嘴皮子动弹了几下,终究没有骂出口。
安尧臣用异样的目光扫了犹文与杨平安,这才大步上前,朝着许君安冷冷一笑。
“我们之间的事情,莫说你,你爹都不够资格。”
安尧臣这话一出口,一众土司子弟都放声大笑起来。
许君定方脸上却丝毫不见恼怒,朝着这位贵州水西宣慰使安国亨之子摇了摇头。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既然安二公子如此说,那就罢了……”